外邦随从雪白的脸上带着两个红眼圈,哭的上眼皮都微微肿胀,鼻子下面还挂着一条晶莹,他一手捂着自己的头,委屈的看向了自己的主子。
因为来到别人的国土,他们一身的功夫也不敢施展,凭白让两个粉面太监敲出一头的蘑菇。
刚刚有所收敛的泪水,在看到萧央后苏婉月不知怎么的觉得更加委屈,吧嗒吧嗒不停地往下掉金豆。
“过来。”
似乎站在下面的人就等他这句话,话音还没有落下,她就呜呜咽咽小跑着来到了萧央的身边。
不等人话,她自己已经很熟练的爬上龙椅,坐在了萧央的腿上,小脸埋在他的怀里呜呜呜哭的响亮,这一出萧央也没有想到,微微愣了一下。
若不是百官知道她是个傻的,看到这个画面只会觉得苏婉月是个祸国妖妃。
站在下面的百官面色复杂,苏丞相更是一边担心闺女又一边尴尬,脸色也是一阵青一阵红。
见怀里人哭的忘我,萧央黑着脸看向跪在地上的人,“说,到底生了什么事。”
四喜目前是苏婉月身边的管事,跪伏着上前一步。
“回禀陛下,刚才姑娘想来文华殿偏殿等陛下,正要进院门就被那个异国随从握住了手,并且亲吻了姑娘的手背,奴才们护住心切于是上前阻止……就动了手。”
揽在苏婉月腰上的手骤然收紧,理智告诉他这可能是个误会,但想到那个随从碰到了她,心中的弑杀之气压也压不住。
一双眸子酝酿着风暴,像是化不开的墨冰冷幽深,这时站在一旁心情复杂的苏丞相上前一步。
“启禀陛下,老臣在朝多年,接待过不少异国使臣,他们的礼仪不似大燕如此典雅保守,有握手礼有拥抱礼,甚至还有亲吻手和脸颊的礼仪,老臣认为这中间或许有些误会。”
身为父亲,得知这个消息说不生气那是不可能的,但国事在前他也只能理智分析,尽量不带有任何的私人恩怨。
而一旁负责接待使臣的译官,也已经问清随从前因后果,正如苏丞相所言,随从只是误以为苏婉月伸出手是允许他行吻手礼,于是十分礼貌的捧着她手轻轻一吻。
事情已经解释清楚,怀里的人应该也是听到了,抽泣的声音小了很多,只是因为哭的久了身子还有些无力颤抖。
萧央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以示安抚顺气。
“既然来了大燕,那就应该遵守大燕的礼仪和风俗,至于津卫港口的打开,还是等贵国学会尊重大燕的风土人情再说吧。”
打开港口互通贸易,对于两国来说都有莫大的好处,原本这是一件互利互惠的大喜事,却因为这件事彻底搁浅,使臣闻言还想再说些什么,萧央却挥挥手让人退了下去。
这一出闹完,萧央也没有什么心情再接见其他的使臣,送走外邦使臣萧央带着人回到了寝殿。
“陛下,月儿知道错了。”
一进门不等人话,苏婉月站在门口踌躇的看着萧央,等着冷静下来她慢慢的回顾着整个过程,才觉自己好像耽误了国事。
“进来。”
冷淡的声音响起,苏婉月听得出对方这是又生气了。
怎么办,这次又该怎么哄?
走到桌前站定,她低着头不敢看对方,而早已坐在书案后的人,掀掀眼皮看着她。
“今日宫中那些谣言你听到了?”
原本以为对方是要训诫自己,却不想他竟然问了别的,苏婉月几乎没有想,就知道对方说的是什么。
想到自己听到的那些话,心中还是有些不快。
“听到了,她们都在说谎,月儿明明好好地回宫了。”
想到苏丞相今早和他禀报的事情,萧央的脸上就显出浓厚的杀意。
“朕已经命人去查了,刚才接到消息,是王家的人传出来的谣言。”
王家既是苏丞相敌对的朝臣,王家女又因为落选,曾经在宴会上对苏婉月冷言冷语。
见他脸色越来越黑,苏婉月微肿的眼皮抖了抖,也大约猜到对方的意思。
“陛下是想杀了王家姑娘?”
坐着的人没有出声,但抬眸看过来的时候,像是已经给出了答案。
苏婉月皱眉想了一会儿,嚅嗫着上前。
“虽然月儿听了的确很不开心,但她也罪不至死,再说陛下杀了她,倒显得咱们心虚。”
听她这样分析,萧央有些意外的挑了一下眉头,长臂一伸将人捞了过来,直接按坐在自己的腿上。
“那月儿有什么好的办法?”
苏婉月像是已经习惯,坐在他的腿上吸吸鼻子,顺手捞起萧央腰间的玉佩穗子把玩。
“书上说:己所不欲勿施于人,陛下应该和她讲这个道理,不要动不动就杀人。”
看着她无辜单纯的眸子,萧央笑了起来,“月儿真的是越来越聪明了,说到好,那朕教教她做人的道理。”
苏婉月坐在他腿上的人晃着一双小细腿,闻言笑眯眯的睛看着男人。
……
天亮后,京城外一红衣女子衣衫褴褛往城里走,身上的外衣被人扯得丝丝缕缕,脸上都是泪水和泥土,头上挂着干枯的杂草。
路过的人无一不侧目……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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