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处注意力中心的马乐,在桌子上抬脚往前,没人料想他会踩空,都没提前做心里准备。马乐一屁股摔到外齐绍延的怀里,左手杯中的酒撒满一地。
齐绍延吃痛地倒吸了一口冷气,抓住马乐的肩膀正欲给他甩到一边去,可碰见那张醉得乱七八糟的脸时,硬生生忍了下来。
马乐被撞得迷迷糊糊,晃了晃脑袋,还不知道生了什么事,等齐绍延的脸出现在咫尺间,他不解地晃了晃脑袋,努力调整着焦距望着齐绍延,盯了约有两三秒,像是确认眼前人是齐绍延了。
他打着一酒嗝,指着齐绍延说:“你不能喝,我跟周徽拼酒,这主意是你想出来的,你得……你得做个见证才行……你要是醉了,我找谁说理去。”
说着,一个鲤鱼挺身,在齐绍延怀里折腾了两下,手撑在齐绍延的胯上站起身子。
齐绍延似是吃痛,难耐地咬紧牙关,仰躺在沙上。
已站起身的马乐冲周徽叫道:“继续喝,谁先倒,谁就不是爷们……。。”
周徽偷偷望了一眼齐绍延,确认齐绍延不会乱来,随口应和道:“喝!喝!”
陈仲谦像是看了一场笑话,笑着,提起一杯苏打水递到齐绍延跟前。
齐绍延愤怒地一把夺过,一饮而尽。
陈仲谦憋不住地笑容越灿烂,笑了一会,似是想起什么来,挨近齐绍延坐下,低头问道:“齐家哥哥是不是跟你说了什么,不然马乐这幅德行,放到你齐少面前不知道死多少回了!”
齐绍延接过陈仲谦又递来的装有苏打水的细长高脚杯,明知故问般看了一眼陈仲谦,隐忍地顶了顶腮。
额上一缕头这时掉在了他的额头上,遮住了他阴鸷的左侧的眼睛。齐绍延一把抚过额头,将头捋起,眼神恢复正常,道:“他说,如果学校提前有备选的人物,碰不得。”
陈仲谦明白他口中的“备选人物”
,却有些不大明白“碰不得”
的意思。他往后靠向沙,脸上浮出思考时惯常会有的表情。
他惯常思考时,眉毛会轻皱起,嘴巴微嘟,眼神底下会戴有稍微的不解和求知欲,若不是身量高大,更像是个小朋友在思考一道难解的数学题。
就是齐绍延他们也常说,陈仲谦思考时候,比平时有人情味多了!
他的眼睛,看向已然失了神志,正不羁地仰头,拿着方形酒杯往自己口中倾倒,酒夜沿着嘴角,顺着修长的脖子脖子,喉结肆无忌惮往下流淌的马乐,细细地忖着“碰不得”
三个字。
他应该早就想到的,像齐绍延这种稍有不顺其心意的,轻则打骂,重则断胳膊断腿的人怎么一而再,再而三地忍受马乐。
陈仲谦又问道:“齐家哥哥还说了什么吗?”
齐绍延想着自家大哥说的“跟陈仲谦搞好关系,他老陈家对黑伞感兴趣,就给他们拿,你不需要那玩意,只管拿上庆大毕业证,剩下的你不需要管”
,他本是对黑伞还有庆大没什么兴趣的,但瞧着,陈仲谦真得很在乎这个东西。
他笑了,答道:“哥哥说,让我跟陈家哥哥打好关系,顺利帮我们老齐家再挣个底气回去。”
陈仲谦沉默不语,盯着齐绍延,眼底缓缓升腾起一种意味来,那意味像是长枪的枪头在冬日初升的日光底下射出的寒芒!
齐绍延接着道:“你们陈家不会那么小气吧!”
陈仲谦大口喘了一口气:“怎么会,我向来钦佩齐家哥哥的。”
齐绍延也跟着笑了:“确实!哥哥心里在想什么,你向来比我猜得准,他喜欢你甚至多过喜欢我,不知道这次他又在想什么!”
陈仲谦拿起一只装有苏打水的细长高脚腿,凑到嘴边一饮而尽:“差不多了,恕不奉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