估计是入秋后才结的果,外壳毛刺刺的,有点像红毛丹,但比红毛丹体积要大,用刀切开,里面的果实吃起来软糯甘甜,又像是山竹的口感。
她喜欢得不行,沧月去折了好几枝回来,每一枝都挂满红通通的果实。
吃剩的果壳,她留了起来,晒干后软化了些,可以当做洗炊具的小刷子。
她甚至用过这种果壳,当洗澡用的小刷子,去刷沧月尾巴上的鱼鳞。
沧月表现得十分受用,喉咙里咕噜咕噜的声音,响个不停,主动翻来覆去,让云溪帮忙刷尾巴。
云溪刷到一半,觉得有些手酸,就不刷了。
沧月提高音量朝她咕噜了好几声,像是在大声抗议。
云溪隐约听明白了她的意思,和她说:“不行,你的尾巴太长了,我刷得累,你自己刷完吧。”
沧月只好自己捡起那个带刺的小果壳,抱着自己的尾巴,把每一片鳞片都刷得干干净净。
螃蟹、花蛤、牡蛎,分别用大树叶包裹住,外层裹上泥浆,然后丢到火堆上烤。
没有钟表可以看时间,云溪只能凭借经验去判断熟没熟。
好在从前周末的时候,她也喜欢下厨捣腾各种吃的,不是厨房小白,每次掌握得火候都还行。
食物还没熟的这段时间,云溪就坐在小草屋中,揉搓香蒲,制作绳子。
她几乎闲不下来。
沧月也会试图帮云溪揉捻绳子,但她做不来这么细致的活,时不时容易把云溪揉好的绳扯断不说,指甲还容易划伤到自己的手。
云溪制止她的帮忙,慢悠悠告诉她:“你这手不适合干粗活,你的手是捕猎的,你这指甲,是用来划破猎物喉咙的。”
干粗活、农活的手,指甲都长不到太长,古时候,有钱人家里的小姐或上等丫鬟,十指不沾阳春水,才会有“指如削葱根”
、“
()葱管一般长的指甲”
等描述,后宫的妃子,还有专门的护甲。
十几年来,云溪都习惯不留指甲,双手也保养得白皙细嫩修长,可如今,她的十指变得粗糙厚实,手心手背的伤疤好了张张了好,不知不觉就会添一道小伤,逐渐磨出了一层厚茧,指甲早已比肉长,但因为平日里砍树、编织干各种活,也长不到太长。
她的多功能军刀里,有一把小剪刀,可以用来剪指甲,甚至还有锉刀,可以用来锉指甲。
但她从未用过。
她似乎不再需要剪除指甲,相反,她现在需要留一点指甲,保护她的指头。
*
在溶洞外面用完了餐,云溪将所有食物的残骸都清理到了水中喂鱼。
熟食的味道太浓郁,常常会引来各种各样的小动物,或藏在树丛中,双眼发亮,盯着她们;或趴在树干上,小心翼翼,打量她们,却因畏惧火堆,畏惧沧月,不敢上前。
如果没有火,没有沧月在,那些体型比她大的家伙们,大概会直接冲上来。
云溪视线逐一扫过它们,试图找到那天看到的,像猫像虎一样的动物。
她想抓一只像猫的动物来养着,像狗的也行,能看家能帮她夜间看守灶台,不让其他动物靠近就好。
沧月本性不嗜杀,除了捕猎所需,她几乎不在自己的领地上主动和其他动物起冲突,也不会贸然进入、抢占别的动物的领地。
上次因为云溪,她把映月峰抢了过来,但她们就只去过一次,之后再未登上去过。
云溪觉得,那座山峰,大概率会被其他野兽占回去。
在食物充足的情况下,沧月领地里的大部分动物,都会尽量避免争斗,避免受伤。
毕竟,一顿不吃饿不死,但要是受了伤,更容易被天敌趁虚而入,还有感染死亡的风险。
因而不同物种之间默契地维持表面和平,不是出自善良一类性格,而是源于避免自身受伤的天性。
但沧月的溶洞里,不会允许其他动物的存在。
有一次,一只长得很像河狸的动物,不知怎么的,迷迷糊糊,游到了沧月的溶洞中,直接被沧月一尾巴拍死,成了她们那天的食物。
等云溪把灶头收拾完毕,东西藏回了小草屋,围上了荆棘,一天的活动也差不多结束。
沧月背着她回到溶洞里,云溪用草木灰清洗身体和头发,然后用打火石和军刀点燃起明洞的火,烘干自己。
她需要一些进阶的工具了,比如能照亮暗室的蜡烛;能让火保持阴燃状态的火折子;或者什么方便转移火种的东西;否则,每次都要生火,好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