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等曹秋成说完,张大龙被拦住了他,“成哥,什么也别说了,我懂。那个,小嫂子怎么样了?”
和周晓红相处的这段时间,张大龙也不知该如何称呼她,叫周小姐太见外,叫晓红怕成哥吃醋生气,于是干脆叫嫂子,又因为周晓红年龄比自己小得多,张大龙在嫂子前面加了个“小”
字。
“挺好。”
曹秋成担心张大龙知道周晓红的情况自责,没想把实情告诉他,“就是吸了点烟,受了些惊吓,在医院观察几天就没事了。”
张大龙舒了口长气,放松地笑了,“那就好,我这伤没白受。”
一来,喝了李婶送来的汤,周晓红的感觉好了很多,□还在出血,医生说是正常现象,慢慢会停住的。病房没有独立卫生间,上厕所都要到走廊上的公共卫生间去。李婶扶着她进去,周晓红看着便池里一滩血,鲜红鲜红的,不免又是伤心。
从卫生间出来的拐角处,周晓红听见了曹秋成的声音。
“人找到没有?”
曹秋成问王建辉。
王建辉轻轻摇摇头,“洪五能去的地方我们都找了,没找到人,我怀疑他已经听到风声外逃了。”
“跑了?”
曹秋成一阵冷笑,“他就是跑到阴曹地府我都要把他揪出来。”
“成哥,那个丫头你打算怎么办?”
王建辉问道,“再这样下去,曹书记迟早会知道的,你们……”
听了王建辉的话,曹秋成什么都没说,阴沉着一张脸沉默不语,王建辉见他这样,从口袋里掏出烟,两人在走廊上抽起来。周晓红挡在李婶的前面,听到两个男人的对话,她没有再往前走,站住静静地听着,脸上不起波澜,身后社会经验老道的李婶也看不出她在想些什么。
过了一会儿,王建辉又说道,“孩子留不住也好,留下也是麻烦。”
“别说了!”
曹秋成蹙起眉头,制止王建辉再说下去。
“哥,你不高兴我还是要说,本来也不能留,她手术的时候是我签的字,医生跟我说是宫外孕,很危险。”
“够了!闭嘴!”
曹秋成喝道。
站在角落的周晓红懵了,比起失去孩子她更不能接受的是别人这样说起那个孩子。什么叫本来也不能留?留下也是麻烦?他也那么想吗?周晓红揪着病号服的领口,呼哧呼哧喘着粗气。
不知站了多久,周晓红的脚都麻了,四周围听不到一丝声响,李婶轻轻碰了碰她的胳膊,提醒她,“周小姐。”
周晓红才现走廊上不知何时已经空无一人,方才的两个人仿佛没有过,话也没有人说过,一切都好像是她臆想杜撰出来的。
“我们进去吧。”
周晓红转头对李婶挤出一个笑,看见李婶的目光中隐藏着某种东西,同情?不屑?瞧不起?哪一个?周晓红搞不清楚,也不想搞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