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夜七还在就好了。”
“你突然说这个干嘛。”
“就是,你别被老大听到了。”
褚栖夹饭的手一顿,饭粒掉到桌上了。
她低下眉眼,拿手一粒粒捡起来。
王浩三人给她送了午饭和日用品后,再陪她吃完饭打几局牌就离开了。
他们也不能时时刻刻都守着褚栖。
其实他们也很疑惑,按理说老大亲自下的禁锁,没有他的指令,里面的人休想逃出来,叫他们三个去看守完全有些多此一举。
可老大的意思,他们从来只管服从。
更何况看守的人还是这么一个人美声甜牌技稳的妹子,不亏。
褚栖在他们走后又试了一下门,拉不开,封得严丝合缝。门打不开,她把目光锁定在窗户上,推拉型窗户,外面加了防盗网。
这栋宿舍楼也有几十年了,经年累月的侵蚀,防盗网已经生锈,但是仍然坚固,普通人想靠蛮力破坏有些不切实际,她现在又不好使用异能券。
褚栖看向防盗网的螺丝孔,这些螺丝也生锈了,但要是有工具的话,还是能拧开的。
想着,褚栖开始在房间里翻箱倒柜地找工具,这间屋子曾经是汤城住过的,他那个机械狂魔,工具多得不计其数,但是后来他们搬走之后,连个螺丝帽都没给她留下。
褚栖翻了一会儿就放弃了,她咬着唇思考了一下,她稍微用一下空间,在他们现之前藏起来,应该不会被现的吧?
她坐在窗台上往走廊外瞟了好多眼,这一整栋宿舍楼现在就她一个住,看守她的王浩三人也走了,一时半会不会有人现她的。
褚栖拿出扳手,对准防盗网的螺丝一点一点地拧,刚开始生锈的地方很难拧动,拧松后就轻松很多,不过她还是花了二十分钟才成功把最底下的三枚固定螺丝拧开。
她尝试地推了推,动了,但是还不足以容纳她通行。于是她继续拧剩下的几颗螺丝。
正拧得起劲,忽然,前方突然出现一个黑影,迫人的寒气扑面而来,褚栖的手顿时一僵,缓缓抬头,正对上窗外半垂着看她的冷气嗖嗖的黑眸。
他什么时候出现的,她根本没听到声音!
褚栖立刻收回手,跳下窗台,扳手背到身后,隔着防盗网看外面的男人,飞地给自己想好了措辞:“我就是觉得太无聊,所以拿来练练手。”
夜惊澜低垂着眸,眼神是显而易见地不信。
褚栖把扳手丢到地上,踢到床底,脸不红心不跳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真的,扳手是我从床底捡的,也不知道是谁放的。你看这整栋楼就我一个人,我待得多无聊啊,就想开开窗透透风,兜完风我就自个回来了。只是不巧你刚好来了,别误会,没有要逃的意思。”
夜惊澜语气冷冷地开口:“没误会。”
“对,你没误会就太好了!”
褚栖赞许地对他点头。
“你就是想逃。”
夜惊澜又毫无感情地补充一句。
褚栖:“……”
行不行啊兄弟!一口气说完能怎样?
褚栖一做二不休跟他摊牌了:“对,我就是想逃,怎么了?任谁无缘无故被你抓走还关在这鸟不拉屎的地方,却又不说原因,不给机会,是个人都会想逃吧?”
夜惊澜没有说话,目光幽深地看着她。褚栖被看得心一慌,总觉得哪里不对。
“我哪里得罪过你,你就直说吧!士可杀不可辱,你不说明白,我今天逃不了,就明天逃,明天逃不了,我后天砸穿地板也要逃,总有一天我能从这里逃出去的。你与其这么麻烦地关着我,还不如告诉我原因,咱们有仇报仇,有怨解怨。”
褚栖抱着胸,目光不惧地回望他,是想跟他谈判。
然而对方根本不想跟她谈判,语气凉薄地说:“你逃不掉。”
然后看了她一眼,细密的藤蔓疯狂地攀爬而上,将她刚才拧开一点的防盗窗缠得死死的,一点缝隙都不留,另一扇窗户也被封上了,不仅如此,那些藤蔓伸入室内,交错着,彻底将天花板和地板都包裹住了。
这下真成了固若金汤的囚笼了。
褚栖一口血梗在心口,听到门外他要走的声音,她趴到藤蔓封死的窗户上,死死抠出一条缝往外看,气愤得要死:“喂,你是变。态吗?一句解释都没有就这样囚禁我,难怪外面的人都说你是恶名昭著的夜修罗!”
那人离开的脚步顿住,良久,渐行渐远。
褚栖得不到他的回应,心口又闷又疼,她狠狠踹了一下墙体,那些覆盖着墙体的藤蔓动了动,不动声色地移动了下位置。
褚栖试了刀枪剑戟,对那些藤蔓一点用都没有,它们就像活的一样,但凡她撬开一个缝,下一秒它们就会自动缝合上。她又试了用火烧,用毒浇,结果还是屁用没有,不仅火免还毒抗。
不亏是这世上最特殊的木系异能者,一手荆棘藤蔓运用自如,坚不可摧。
褚栖累瘫在地上,躺在藤蔓铺成的地毯上,她用脸轻贴那些藤蔓的嫩芽,耳语一般,悄声说:“你们就像你们的主人一样讨厌。”
藤蔓微动,嫩芽羞涩般绽出叶。
楼下,夜惊澜身形顿住。
他回头看了一眼楼上,紧紧抿着唇,脸上像覆着寒冰,眼底聚着波涛。
他收回目光,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