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我们距离周河寨已经不足半天路程,是否让大家伙稍微歇息一下。否则以我们眼下的军容进入周河寨,恐怕会引起上官的不满和轻视。”
战马之上,黄维向着自己的顶头上司建议道。
不过,赵毅对此却是不以为然,“军容固然重要,不过此刻我们却是在逃命,
只要一刻没有抵达周河寨,我们就一刻不能停下来。
尽管目前尚未现北狄追兵的踪迹,不过以我的经验,对方主将是一定不会轻易放过我们的,说不得对方大军已经就在我们身后不远。此刻,军容不要也罢!”
对于赵毅的回答,黄维虽然认同却是还有些担忧,“杨太尉素来心胸狭隘,对方会不会因此认为我们是故意不尊重他?如果因此被那杨荣记恨上了,怕是以后会对我们不利啊!”
“手下的兄弟们命都没有了,我还管个锤子的杨荣!
我们这支本就不是对方的嫡系,即使因此得罪了他又如何?不一样也是被顶在杠头上的炮灰?这事你就不要担心了,给我通知下去,让兄弟们再加把劲,半天之后,我在周河寨好好请所有人大吃一顿!”
赵毅一边说着,一边加快了马。
黄维无奈地叹了口气,赶紧遵令将赵毅的命令传递了下去。
然而,仅仅过去了半柱香的时间,负责殿后的斥候便传来了最坏的消息,“后方十里现北狄斥候!”
此刻,赵毅所部距离周河寨尚有半天的路程,而北狄斥候既然已经出现,想必对方的大部队也已经距离不远。
如果双方配备的都是战马,哪怕己方的战马差些,赵毅也尚有底气在对方追赶上自己之前让全军安全进入周河寨。
不过实际情况却是自己部下的坐骑大多是临时征集的驴子,而对方的坐骑却皆是宝马良驹。简单计算一下从断桥甩开对方前锋之后的时间和路程,赵毅心里算是彻底没了底。
以目前双方的度差距,在他们赶到周河寨之前,至少有七成可能会被对方追上。如此一来,如果没周河寨的驻军帮忙,他们这支北上的禁军说不得就要出师未捷身先死了!
不仅是赵毅意识到了问题,作为大梁最为精锐的一批职业军人,军中的不少将官也立刻意识到了危机。根本不需要赵毅下令,在得到消息的第一时间,所有人都自觉地将度提到了所能达到的最高。
此时此刻,面临生死存亡,即使今天之后,所有的驴马都跑废了也已经没有人在乎了。
于此同时,周河寨之内的大梁军队也已经得到了赵毅所部四千禁军被北狄骑兵追歼的消息。不过此时周河寨之内,作为此次大战西路大军主将的太尉杨荣如今却尚在京府。
先于杨荣北上抵达周河寨的殿前副都指挥使(从二品)宋德荣、殿前副都指挥使(从二品)李德裕两人作为现如今周河寨之内品级官职最高的武官却不敢擅自决断,只能召集众人希望可以尽快商议出一个应对之策。
周河寨议事厅内,宋德荣和李德裕两人端坐在上,一众禁军和驻扎在周河寨本地的北地边军将官们则端坐在下,众人皆是一脸的严肃。
前不久,刚刚有两支北上的禁军已经被证实在进入河北路之后不久即被北狄军队设伏全歼。这两支禁军中除了少数几人侥幸逃出之外,几乎无人生还。
军方为了避免动摇军心,未战先怯,相关消息立刻便被封锁,但是这对于如今在座的众人却并不是秘密。因此,在宋德荣和李德裕两人向众人通报了赵毅所部目前的情况之后,立刻引起了哗然。
“大人,西路军所辖范围内如今到底有多少北狄军队?短短几天之内,怎么能够先后设伏围歼我大梁三支禁军?”
禁军厢都指挥使李钰沉着脸问道。
李钰的话音刚落便立刻引起了在场所有禁军将官的赞同。
不过此话却也引了北地边军这边的不满,“李大人这话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就是你以为的意思!”
李钰毫不客气道。
“你!……李大人这是在质疑我们边军的能力和对于朝廷、对陛下的忠诚吗?”
破虏军节度使洪宇大怒道。
“真是笑话,你们边军的能力还需要质疑?这些年也不知道是谁被北狄蛮子按着脑袋在地上痛打,现如今居然还特么有脸提能力!”
禁军厢都指挥使司徒静在一旁冷冷地嘲讽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