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逸秋也伸手,兩隻手捧在沈濯的臉側,笑道:「第一次這麼近看你,你好帥啊。」
沈濯被逗笑,一下哼笑出聲,於逸秋也笑。
墓園滿山綠意,安靜中秋風送往鳥鳴陣陣,沒有悲意,反倒承著人間的歡喜。
後來沈濯陪著於逸秋蹲在墓旁和媽媽聊了很多話。
於逸秋說他胚胎移植手術做成功了,懷了個孩子,很巧,是沈濯的,再過幾個月、到了明年,他就會有自己的第一個孩子了,是血脈連著血脈的親人,像他和媽媽一樣,他以後不會再孤單了。
說他接了一部電影,終於做男主了,「說不定幾年之後我真的能紅哦。」
……
於逸秋就像媽媽真的在身邊一樣,聊著笑著,談天說地。
等聊完了,墓也就差不多掃結束了,於逸秋:「媽,我走了,明年再來看你。」
還用輕鬆的口吻揶揄:「不要怪我一年只來看你一次哦,這都是形式,我經常想你的,你有空了也來夢裡看看我,我們像以前一樣聊聊天。」
「走了,拜拜。」
於逸秋和沈濯離開,兩人一起往下走。
走了一小段距離,於逸秋又轉身,沖媽媽墓碑的方向揮揮手。
回過頭,沈濯正在幾級台階下原地側著身等他,見他揮好手道完別,沈濯抬手朝向他,於逸秋笑了笑,邊下階梯邊伸手,兩隻手十分自然地握住、牽著,並肩一起走。
沈濯這時邊走邊語氣尋常的開口道:「所以你前幾天哭,是因為知道了我和你媽媽之間的一些淵源?」
於逸秋好笑:「你說得好委婉啊。」
還淵源。
於逸秋直說了:「是知道媽媽當年死的時候有人在意過她,所以直接觸動哭了。」
「媽媽死了,我這些年別的不覺得有什麼,就覺得她當年死的時候死得太無辜又沒什麼存在感了,好像她跟一片紙屑一樣,風一吹就沒了,都沒人在意她。」
沈濯聽著,這才知道於逸秋曾經有這樣的心結。
他寬慰,也是說了件實情:「不是的,當時劇組裡不是都把死了一個群演當做無關痛癢的事。」
「有人可能不在意,但不可能每個人都麻木。」
「只是大部分當時都跟我那時候一樣,普通又不夠強,不敢和強勢的劇組對抗,只能選擇迴避不去多管,當做沒有看見。」
沈濯告訴於逸秋:「有很多人都哭了,也有很多人當時在說打12o報警,你到之前,也有很多人在看你媽媽,看她的情況。」
於逸秋眼睛又有些紅了:「原來是這樣。」
他釋然地深吸了口氣,點點頭:「那就好,我也相信世界上還是好人多。」
沈濯轉頭看過去,於逸秋也轉頭,對他笑笑,滿臉都是陽光和朝氣。
於逸秋這時開口,大大方方地問:「那沈老師這會兒心裡有沒有覺得寬慰一些?」
「我看那天你知道戴躍是假的時候,都要氣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