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柜说道。
这掌柜本就闲来无事,索性叫小二打了一碟花生米,一边吃着,一边与伏波闲聊着打时光。
伏波得知这活葬须得操办三日,请来道士、和尚做足法事,灵堂也要布置妥当,供桌、贡品、帐幔、吊帘、纸人、纸屋等一应俱全,算起来这花销自是一大笔银子,若非大户人家,却也办不起。
操办的主家,一日三餐还得备好宴席,以招待观礼的亲朋戚友、四方邻居食用。来的即便是过客、乞丐,也得酒肉相待,不可有丝毫的怠慢。
掌柜说起这周员外操办此次活葬,花销只怕得万两之巨,听得伏波只咂舌。
伏波问明了这周员外的住处,便走出了客栈,寻思着左右无事,前去看看热闹也好。
走了约莫三四里路,便到了小镇的西北一隅,映入眼帘的是一座巍峨壮观的门楼,其上雕梁画栋,精致非凡。
门楼上悬挂着一块红漆牌匾,赫然刻着“周宅”
两个大字,据说这块牌匾是由巡抚大人亲笔题写的,自然更显得贵气逼人。
门楼后是一对朱漆大门,跨过门槛,一座气势宏伟的宅院便展现在眼前。
这个庭院极其开阔,地面铺满了灰白相间的石砖。此刻,院子的西侧搭了个三四丈宽的白色大戏台,几名穿着孝服的戏子,正在台上咿咿呀呀的唱着什么。
在戏台下方,掌声与喝彩声不时响起。伏波放眼望去,只见人群密集如潮,看戏的人们或坐或立,场面异常的火爆。
这庭院正前方,是一座两层的正楼,此刻大门正敞开着。楼内搭了个气势非凡的灵堂,十几个和尚正在灵堂之内念经度。
庭院的两侧各有一排厢房,四处均挂上了白色灯笼,贴了白色贴纸,整个院子看起来绝无含糊之处。
伏波四处走走看看,也看不出什么名堂,觉得有些无趣。他正要离去,却只见院子里的人纷纷避让,又有人搬来桌椅等,摆了满满的一院子。
伏波一问,原来是要准备开席了。他心想,反正来了,白吃一顿也无不可,便找了一处桌椅坐了下来。
不多时,猪肘子、狮子头、红烧鱼等一样样的便端了上来。不愧为富之家,这饭菜倒也十分丰盛。
伏波正在大快朵颐之时,却听有旁人在小声的议论:
“怎不见周员外出来安席?”
“一上午便没看到人影。”
“周夫人的那一桌,位子也空的。”
伏波抬头望去,只见院子正前方的主桌之上,摆着一张空的椅子,想必是那周员外的座位了。
那空椅的一侧,端坐着一个三十岁左右的貌美少妇,只见她体态曼妙,肤若凝脂,头顶盘着一个乌黑亮的髻,插着一只珍珠簪。
这个少妇即便是穿着一身的素服,举手投足之间,却尽显婀娜之态,令人见之忘俗。
想必这少妇便是周夫人了。
伏波何时见过这种神仙一般的人物,忍不住便多看了几眼,哪知却被那周夫人瞧见了,冲着他微微一笑,吓得伏波赶忙低头吃菜,再也不敢乱瞟了。
那周夫人只是端坐在木椅上,也不吃喝,脸色凝重,流露出一副不安的神情。不多时,那周夫人招手唤来一个绿衫丫鬟,想必是要跟她交代一些什么。
伏波起了好奇之心,便运起听声辨物之术,一边啃着狮子头,一边偷听了起来。
只听得那周夫人问道:“怎地还不见老爷前来?”
“我在屋里屋外皆找过了,也不见人影。”
那丫鬟答道。
“大活人的,难道丢了不成?”
周夫人说道。
“依我看,八成是在棺木处。”
那丫鬟答道。
“日也看,夜也看,也不知那棺木有什么看头。你快去找他来。”
周夫人说完,挥了挥手,那丫鬟便转身离开了。
伏波啃完狮子头,也饱了,心想这棺木到底有何稀奇之处,犯得着这周员外没日没夜的盯着?
想到此处,伏波便起身往灵堂走去,想要看个究竟。
进了灵堂,伏波才觉挂着“奠”
字的帐幔后面,空空如也,哪来的什么棺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