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信写完,他让暗卫赶紧送了回去,自己坐在床上使劲揉着兔子布偶的耳朵,这先太子余党真是没完没了了,居然还敢出来蹦跶,他这段时间没杀人,他们是觉得他提不起刀了,还是觉得他见不得血了?
……话说回来,先太子当年到底是干嘛的?养蟑螂的吗?手里怎么这么多人?
正经人谁养这么多门客?
孟弗收到陛下的信后,立刻按照他的意思把人派出去,翌日早朝后,她将宣王的属下召到宫中,询问宣王的病情。
因为之前皇帝无缘无故对自己笑了两次,此次进宫这名属下是背负着巨大的压力的,生怕自己将宣王的事搞砸了,而人在紧张的情况下是很容易出错的,即便他的理智提醒过他不能让皇帝对他们王爷起疑,但是他的表情动作却无法表现到完美,任何一个细微处都可能将他出卖,使人看出他的真实想法。
几句话后,孟弗就注意到他神色有异,看来宣王的病是假的,她不动声色,一边翻看眼前的奏折,一边貌似随意地问了几句,只偶尔抬头,看那属下一眼。
一番询问过后,孟弗得到一点初步的判断,宣王此时不再邺城之中,再结合刘嬷嬷话,她觉得宣王很有可能就在帝都之中。
见自己再问不出什么有用的消息了,孟弗便打这位属下离开,同时派出暗卫跟了上去。
属下从皇宫出来,回到自己落脚的宅院,宣王向他问皇帝今日见他为了什么,属下答道:“皇帝询问了您的病情,问您什么时候能到帝都来,说您要是不行的话派两个太医去给您看看。”
宣王点点头,道:“这倒像他说的话。”
他顿了一顿,又问:“今日皇帝可是又对你笑了?”
属下摇头道:“没有。”
陛下这次看起来正常许多。
宣王这下彻底放心了,看来之前陛下的笑的确是没有其他的含义,又或者起过疑心,但现在已经打消了疑虑。
迟则生变,他得尽快去把先太子留下的人手给骗到自己手里,不能再耽搁下去了。
暗卫们很快在帝都中探到宣王的踪迹,按照陛下的吩咐,悄悄跟在他的身边,注意他每日的动向。
陛下因为刘嬷嬷和宣王的事又生了一肚子气,特别想找个人来骂上一骂,把肚子里的火气给泄出去。
但最近宣平侯府里的下人和姨娘,甚至是老夫人都看明白了,没事千万不要惹动夫人,不管是为了什么,最后受到伤害的那个人肯定是自己,所以也就没人敢去触李钺的霉头。
李钺这点火气不出来,第二日教起花小菱和曲寒烟的时候格外严格,连带着青萍都被加训了半个时辰。
花小菱站得腿肚都在打颤,现转头一眼,曲寒烟瞪着一双亮晶晶的大眼睛盯着正舞剑的夫人。
曲寒烟不会是受虐狂吧?都这样了还一脸“夫人你再修理修理我”
的变态表情。
要了命了,从前怎么没现她还有这个属性。
中午的时候,管家送来一本的的账本,李钺不想看,大手一挥,真就让青萍把账本给送到了谢文钊的松轩堂。
青萍去的时候松轩堂的时候谢文钊不在府内,就让他身边的小厮把账本送去书房里面,那小厮看到账本的时候,人都要傻了。
听说夫人这段时间变化很大,但也不至于这么疯狂吧!
这哪户人家让家里的男人来管账?夫人到底是怎么想的?
这种事也轮不到他一个小厮来质问,他老老实实把账本送进书房里,只希望侯爷回来看到这一摞账本不要太生气。
李钺完全不在意谢文钊能不能管账,即便他把侯府败光了,也碍不着他什么事,日后他与孟弗换回来,孟弗若是缺什么少什么,或者是谁欺负她了,他都能给好好管一管。
但是孟弗回来后,不会还想继续待在这里吧?
这个问题李钺不是第一次想过了,直到现在他也不知道答案。
在他的想法里,这破地方有什么好待的呢?可是孟弗在这里已经待了有四年了,过去的那四年里,她的处境比之他现在要苦上许多,然而她好像都没想过要离开。
李钺长长叹了一口气,下次见孟弗,得问她日后有什么打算。
如果她还想留在侯府怎么办?
李钺拍拍脑袋琢磨半天,想了各种各样的可能,再基于这些可能延伸出不同的结果来,最后他硬是把自己给脑补出一肚子火气来。
孟弗离开宣平侯府就要与谢文钊和离,对于一个女人来说,和离确实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这不仅关乎两人间的感情,也有关乎他们身后家族的利益。
不过李钺觉得这都不是问题,孟弗对谢文钊肯定是没感情的,至于家族利益?孟雁行什么眼神挑的这破女婿,还好意思想着利益?
一个女人和离后日子可能不大好过,但李钺觉得,至少会比她在侯府里过得开心些。
却不知道孟弗的心里究竟是怎么想的。
孙玉怜这几日都没从秋香馆里出来,但她的消息还是一如往日的灵通,她知道那账本兜兜转转最后还是回到夫人手里,正想感叹还是夫人的手段高明,不费一兵一卒,就让老夫人自己服了软,又听说夫人把账本送去松轩堂,以后要让谢文钊来管账。
孙玉怜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居然也不觉得太吃惊,还有一种情理之中的诡异感叹,就感觉……这果然是夫人能干出来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