劇烈運動後杜清劭的腦子不如之前轉得快,聽他嘰里咕嚕說了一堆,懵逼地抬頭:「…pardon?」
他無奈嘆氣,附身從場邊桌上抽出兩支水筆,蜷起手指把筆夾在食指無名指與中指的空隙間:「跟我一起做,不要把筆甩出去,感受力量的移動。」
說完他側過身,單手扶擋板,挺直腰背送出左手。杜清劭和他面對面依樣畫葫蘆,感覺確實不一樣,不禁好奇地打量起夾在指尖的水筆。
「之前我一直說的舞姿不優美就是因為你對上肢力量的控制還不夠。其實有機會,你應該去練下芭蕾,也會有助於你滑行。」洛銘正色道。
他頓時就沒勁了,把筆甩到一旁:「你是跳芭蕾的當然說芭蕾好,賣房的還能把凶宅吹成人間天堂呢。」
「du,我沒在和你開玩笑……」「你不想學,那就讓瓦瑞斯先生教我吧。」
洛銘正想解釋,被身後傳來的女聲打斷。齊悅滑過來,難掩欣喜,直接湊到他眼前:「瓦瑞斯先生還記得我嗎?」
洛銘當然記得,禮貌地頷問好。
金髮碧眼,雙眸似海,離舞台上的大活人只有一步之遙,齊悅心裡激動得撲撲跳,開始無休止的花痴,把他擠出了老遠。
她雖然是隊裡一姐,本質還是個二十歲的小姑娘,見到男神就心智不全。杜清劭見狀心裡就來氣,賊憋憋地豎起耳朵,偷聽起兩人的談話。
「瓦瑞斯先生,我真的非常非常喜歡你的表演。已經五個月沒能在舞台上見到你了,沒想到你居然還會滑冰,以後你也能為我編舞嗎?我從五歲就開始學習芭蕾了。不過我還是更想看你回到舞台上,演繹更多角色。那個…冒昧問下,你什麼時候能重回舞台?」
女孩兒明顯過於激動,語無倫次地說了一堆,還不停地往他眼前湊,無論第幾次見面,滿心歡喜與殷殷期待溢於言。洛銘根本承受不起這份意外的熱情,退到場邊抵住擋板,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氣也被接連逼退。
……他發現這些話還說不出口,千言萬語最終化為低頭的堪堪一笑:「抱歉,這個問題可能要讓你失望了。」
「可是看你今天滑冰,身體應該恢復得不錯了吧?」齊悅一時心急,冒昧地追問。
洛銘深吸一口氣:「我還得回去複查……」
杜清劭豎著耳朵,「八倍聲吶探測儀」意外捕捉到了外國小金毛吸鼻子的聲音,轉身攔到他身前,把齊悅隔開:「你倆說夠沒有?」
小屁孩精瘦的個子恰到好處地擋住對方殷切的目光,洛銘見狀縮了下脖子,把一米八幾的大高個兒藏在他身後。
他又推著齊悅往邊上滑了幾步。「你幹什麼?」女孩兒的語氣很不滿。
「我的女祖宗,你稍微清醒點。」杜清劭朝她擠眉弄眼,「你把小金毛弄哭了,等下教練過來,肯定以為是我欺負的。」
意識到方才的唐突,齊悅尷尬地清了清嗓子。不過作為自己尊重的朋友,杜清劭也不好意思說重話,轉身回到了擋板處。
「先說好,今晚這事和我沒有半點關係。」他抽幾張紙在洛銘眼前晃了晃,「拿去,不用謝。」
「謝謝。」他還是禮貌地點了下頭,用紙巾在鼻翼側輕摁了幾下,丟到場外的垃圾桶里,「那個…再教你一遍,今天就結束吧。」
杜清劭朝他比劃了個ok的手勢,見他鼻尖還紅彤彤的,也忍不住好奇起來,最後一遍練習還有些走神。
和洛銘告別,一天疲憊的訓練隨之結束。杜清劭走到休息區換冰鞋,見女神也坐在長椅上捧著手機發呆,不禁走過去問:「你在看什麼?」
「他去年演出的芭蕾舞劇,吉賽爾。」齊悅沉浸其中,語氣低沉,似乎有些傷慨。
杜清劭這才記起想看他跳芭蕾的事兒,如今就在眼前,還能藉此機會和女神聯絡感情,二話不說就湊上去:「那我可以一起看吧。順便解說一下,我之前沒看過,根本不知道他們在舞台上比劃什麼。」
「你是該多了解,但凡看過他的一支舞蹈,絕對會被迷得神魂顛倒。」齊悅不滿地往邊上挪出一個空位。
杜清劭憨笑了聲,裝作很感興的樣子在她身旁坐下。
《吉賽爾》是法國浪漫主義芭蕾的代表之作。講述了有婚約在身的伯爵阿爾伯特在田間遊玩,愛上了單純農村姑娘吉賽爾吸引,裝成平民對她展開熱烈的追求,成為甜蜜的戀人。可惜最後事情敗露,女孩兒發瘋死去。第二幕,伯爵來到墓地向她的亡靈懺悔,鬼王執意要殺死這個負心漢,善良的吉賽爾還是拼死守護他,直到黎明降臨,所有魂魄散去,只留他一人永遠地活在悔恨之中。
齊悅先講述了舞劇梗概,隨後把手機放到兩人中間。
視頻正巧播到男主角沒羞沒臊撩妹的片段,為了引起女主的注意,這隻外國小金毛還羞答答地用爪子戳女主,抓起她的手啵啵地親。儘管梳著大背頭,又難掩眉目間的稚氣,把撩妹時一親芳澤的猴急演得淋漓盡致。
「婚約在身還在外面這麼撩妹,真的太渣了。」他嫌棄地皺眉。
「想看就別吵。」齊悅不滿。
杜清劭嘖了聲,乖乖閉上嘴,等洛銘從地上起身切換到正面鏡頭時,挺拔的身段頓時吸注他的目光。芭蕾作為形體與藝術的美學,男舞者的服裝普遍是緊身的大襪設計,從腳背到腰,肌肉形狀全被勾勒得一覽無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