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澍看她一眼:“军□□,女郎不合探听。”
傅娇一阵失望,这么看来是没打胜,若是胜了,就没什么可遮掩的。那么该用什么法子接近元辂呢?一时间不觉想得出了神,王澍松
开她,自去内院向傅云晚问了安好,回来时傅娇已经走了,段祥守在门前:“参军,这两天府门外总有不三不四的人走动,斜对面几户人家也觉得有点不对,我怀疑是宫里的人,只是腾不出手来追查。”
“我来查。”
王澍双眉紧锁,“泗州可能保不住了,大将军大约还要几天才能回来,这段时间你我辛苦些,千万不能出纰漏。”
将大门推开一条缝,对面街上正往这边瞧着的几个男人立刻转身,若无其事地走开了,王澍顿了顿,迈步出去。
傍晚时变了天,先是下了几点小雨,入夜跟前雨变成雪,扑簌簌地打在窗户上屋瓦上,傅云晚睡到半夜,恍惚觉得屋里突然冷下来,似是有凉风灌进来似的,紧跟着又觉得似乎有脚步声走来,不远不近的,响起男人的声音:“娘子。”
即便在梦中也觉得一惊,想自己卧房里怎么会有男人,急切着怎么也醒不过来,听见那声音又近了些:“是我。郎君命我来……”
脑中突然灵光一闪,她认出了这个声音,刘止。
他怎么会在这里?一霎时惊恐到了极点,先前怎么挣扎也发不出来的声音突然间便叫出了口,寂静夜里一声惊叫。
几乎与此同时,内院门开了,王澍的声音响了起来:“娘子!”
傅云晚猛地睁开了眼,屋里的夜灯不知什么时候熄了,窗户上火光闪烁,王澍带着人等在外面:“娘子可是有事?”
灯火透进来,照着门窗紧闭的卧房,没有刘止,只有阿金睡在旁边小榻上,昏沉沉的还没有醒,傅云晚抹了把额上惊出的薄汗:“我没事。”
匆匆穿好衣服下了床,打开半扇门,王澍侧着身并没有直视里面:“府门外今夜多了许多宿卫,属下不放心,特地过来查看,娘子方才惊叫,可是发生了什么事?”
傅云晚犹豫了一下。眼下灯火照得通明,屋里确实没有人,方才听见刘止的声音只可能是梦魇:“没事,我,我可能做噩梦了。”
王澍松一口气,回头看向段祥:“你多派几个人在廊下守着,今夜不太平。”
段祥立刻叫出四个侍卫两边都守住,王澍正要走,忽地又停步,狐疑地看了眼卧房里头:“阿金怎么还没醒?”
傅云晚怔了一下,想起阿金平时睡得极轻,稍有点动静就会醒,今夜这么大动静怎么会一直睡到现在?心里突然一凉,白了脸色:“刘止!”
王澍一个箭步冲进去,伸手在阿金鼻子底下探了探,指尖感觉到温暖的气息,松一口气:“娘子方才说,刘止?”
“刘止。”
傅云晚打了个寒噤,后心里一片凉,“我方才不知道是不是做梦,恍惚听见刘止叫我,他还说……”
梦里的片段突然涌上来,清晰到了极点,他说,郎君命我来。后面的话再也说不下去,心里刀割一般痛楚,必是做梦了,谢旃已经不在了,除非是做梦,否则刘止怎么能说谢旃命他来的?
“刘止来了?”
王澍脸色一变,“搜!”
门外段祥急急忙忙带
人进来,举灯照着四壁,细细搜了起来,王澍追问着:“刘止说了什么?”
“他说,郎君命他来。”
傅云晚背过身擦去眼角的水迹,喑哑着声音,“应该是做梦吧。”
“娘子,”
边上带着睡意的惺忪语声,阿金醒了,揉着眼睛蓬着头,待看见满屋的侍卫时吓了一跳,“出了什么事?”
“你为何睡得这么沉?”
王澍神色肃然,“可有觉得什么异样,或者听见什么动静?”
“奴婢,奴婢服侍娘子睡下后就跟着睡了,没听见什么动静。”
阿金羞惭着,不敢起身,缩在被子里,“奴婢也不知道为什么睡得这么沉。”
说话时段祥已经各处搜了一遍,快步走来:“没发现异样。”
王澍自己打着灯各处也看了一遍,屋里东西不多,也没什么能藏人的地方,终归还是不放心:“传医士过来看看阿金。”
医士很快来了,侍卫们不放心,还在各处检查,傅云晚裹着裘衣站在门内,灯笼光照出外面一重重灰白的影子,雪已经下得很大了,鹅毛般纷披着往下落,这样寒冷的夜,那不知是梦魇还是什么的声音,那声音一声声说着郎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