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傅溪先是送姜姨去医院做了检查,医生说腿上的毛病时间太长没法根治了,只能是好好养着,治疗几个疗程,下雨的时候疼痛能少一点。
姜姨看出来他心里不好受,只说早就习惯了,叫他别放在心上。
傅溪沉默许久,又送姜姨回去了。
简单吃了个饭,来到了西城区。
西城区这里是待开区,大片的土地还没覆上水泥。
傅溪看着眼前这一片墓园,想起十年前也是这样的天气,很晴朗,万里无云。
他很轻易地就找到了要找的那座墓碑。
花岗岩碑体庄严肃穆,正如傅老爷子的一生。
照片上的老爷子面容硬朗,精神矍铄,一点也不觉得他有七八十。
他虔诚地放下了手里的花,静静矗立。
良久,他开口说道:“抱歉,很久没回来看您。”
远处有几只鸟雀在地上蹦蹦跳跳。
“我一直以为,不回来您就会在,说实话是在骗我自己。”
“我这些年过得很好,您不用担心。”
“还记得阮老师吗,她来我们家的时候你夸她是个好老师,还叫我听她的话。”
说起这些美好的回忆,他的眉眼也柔软了。
“前段时间我找到她了,她看起来……很好,很幸福。”
傅溪想起了那晚的情形,她那么紧张林崇一,他们的夫妻感情应该很好。
“也是看见她,我才明白原来我这么多年一直在逃避面对,是她给我活下去的勇气,后来也是她突然从我的生命里消失。”
“今天是您的十周年祭日,我想,我也应该往前进了。”
他抬头望向天空,瓦蓝的天与洁白的云,有几只飞鸟在盘旋。
傅溪不想再失去了,他应该抓住她。
把她围在自己的城堡里,牵住她的手,为她戴上花环与王冠。
“我要留下她。”
竭尽一切。
*
走下台阶,傅溪与一个人不期而遇。
三十岁上下,胖胖的身形西装穿在身上也被撑得肥大,一路走上来出满头大汗。
手里拿着一捧白色的雏菊。
他看见傅溪,豆大的眼睛揉了又揉,才敢确认眼前的人真是傅溪。 那捧花猝然从掌心滑落,几片花叶脱落飘散在地。
“傅、傅溪!”
嘴巴张开又闭上,几度无言。
脸上的神情仓惶而无措。
“是我,我是孙吉祥。。。。。。”
下午的阳光炽热霸道,不讲道理地将两人的影子投在小小的范围内。
不知是下了什么决心,他双腿一弯就跪了下去。
脑门抵在地上,西装绷得更紧了,肥胖的体型摆出这样的动作显得很滑稽。
“。。。。。。我对不起你,我、我任你打任你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