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還早,屠戶這裡還沒顧客,聽桑蘿這樣一問,不免好奇:「神仙豆腐我知道,豆腐又是什麼?」
沈安機靈得很,一聽這話,當即就幫桑蘿左邊的豆腐擔子揭開,又掀了豆腐布,笑道:「瞧,就是這樣的,這豆腐燒著吃可好吃了。」
桑蘿看他一眼,有些想笑。
你就吃過個豆腐渣,哦,還有豆漿豆腐腦,吃過哪門子燒著吃的豆腐?
不過小傢伙這樣機靈,還能幫她攬生意了,桑蘿就接著他的話道:「這東西跟神仙豆腐像,但真做成菜的話,比神仙豆腐還要好吃一些,您家賣肉的,切點兒五花肉燉豆腐也行,加點兒瘦肉燒豆腐也成,就是不加肉,只是簡單用油煎作兩面金黃,放點兒蒜,再放點兒醬料調味,撒上蔥花,那也是絕頂的美味,不比肉差。」
「不比肉差?」屠戶不信了:「還能好吃過肉?那不能。」
桑蘿笑:「大叔您吃過一回就曉得,只要料理的人手藝好,那滋味絕對叫你吃過一回還惦記第二回,而且吃法特別多,這都不用我教,嬸子要是做菜的手藝好,自己琢磨琢磨就能做出許多花樣來。」
屠戶聽她這叭叭一通說,有點兒心動了,抻長脖子瞧了瞧那豆腐大小,「行吧,給我拿一塊,神仙豆腐拿兩塊。」
屠戶家也是種了地的,他們家今天也農忙,這神仙豆腐家裡人不說當菜吃,拌點糖水當零食吃都格外消暑,這大熱的天割稻子,回家來吃上一小碗這個正好。
「好咧,叔您要麼拿個碗來裝一裝?比我用這荷葉要強。」
那有什麼說的,屠戶轉頭就朝屋裡喊自家婆娘,不一會兒屠戶媳婦就端著兩個大湯碗出來。
是的,得大湯碗,桑蘿做的這豆腐和神仙豆腐都實在,家裡尋常吃飯那種海碗,一個也只能裝得了一塊。
桑蘿給屠戶媳婦撿豆腐,屠戶媳婦一瞧那豆腐,白嫩嫩顫悠悠,漂亮得脂膏一樣的,不,比他們熬的豬脂膏還來得好看。
她喲了一聲:「這東西做得好,怎麼個吃法?」
桑蘿少不得跟她又說一回。
屠戶媳婦聽著桑蘿三五種做法一說,想了想:「來兩塊吧,神仙豆腐也加一塊,要三塊。」
轉而與屠戶道:「給閨女也買一份嘗嘗,她見天就惦著這口神仙豆腐,我瞧著這豆腐也不差,只是不知道怎麼做出來的,竟是這樣巧的手。」
桑蘿只是笑笑,並不接屠戶媳婦這話,把話題轉到了屠戶女兒身上,笑道:「那大妞姐一準兒高興,叔和嬸子真疼閨女,大妞姐有福氣著。」
話題岔開了,還哄得屠夫兩口子怪高興。
說是來買肉,肉還沒買,豆腐先叫她賣了五塊出去,來了個開門紅。
十文錢,屠戶也不說她要買肉就抵消,直接把錢數給了她。
桑蘿也不彆扭,自自在在的把錢接了放進錢袋裡,蓋好豆腐擔子,這才挑起肉來。
上好的五花肉割了方方正正挺大一塊,瘦肉一斤半,豬耳朵一個,豬舌頭一根,棒子骨一根,熬油的肥肉另要了一斤。
把屠戶和還沒進去的屠戶娘子聽得一愣一愣的,三桌席面?這麼紮實?
去年有人這麼買不稀奇,今年捨得這樣買肉的還真不多,畢竟大多數人連肚皮都只能混個半飽。
目光又落在桑蘿挑著的擔子上,又理解了,有手藝。
屠戶爽快的就把桑蘿要的東西給割好,等都割好了,上稱稱重,一邊稱一邊報價,最後道:「一共八十七文。」
見桑蘿無異議,就把桑蘿要的這些都單放在一個盆里,轉身擱到了身後的肉案上,又割了一塊豬肝:「買得多,給你添個搭頭,那肉骨頭等你來取的時候我再幫你剁。」
桑蘿笑著謝過,自家的菜刀買著雖也紮實,但大多數人家還真未必捨得用來斬骨頭,卷了刃不知得多心疼。
肉定好了,她也不說走,倒是把擔子一歇下,問那屠戶:「大叔,你看我就在你邊上擺一會兒攤成不成?」
今兒農忙,出來擺攤的人很少,三里村的集不成集,而在今天需要到集上買菜的,大多是買肉,因為素菜各家都有,因而今天雖是集日,正兒八經集上不會有幾個人,倒是屠戶這肉鋪邊上,才是塊風水寶地。
屠戶也知道情況,笑一笑:「行啊,不擋在我肉案前就成。」
「不會不會。」桑蘿笑吟吟的就把攤子擺在了屠戶攤子的左邊,附近各村,進三里村過來買肉必先看到她的豆腐攤。
屠戶只看一眼,並不在意,賣的又不是一樣東西,也不會耽誤他賣肉,也由得她。
所以,當肉鋪邊漸漸來了買肉的人後,大家都發現,緊挨著肉攤旁邊就是一個挑擔的攤子,賣的東西一白一綠,不認得。
不認得沒關係啊,桑蘿那張嘴多能叭叭,人家買肉的時候她是絕不說話的,不好耽擱了屠戶的生意,人家買完肉了,錢一付,她馬上笑著搭話。
「嬸兒,您吃過豆腐嗎?這東西是有素肉的美稱的,就是說雖然不是肉,但和肉一樣補身子,關鍵是便宜,只要兩文錢一塊,要緊是好吃,要是和肉一起紅燒著,那就更美了,豆腐裡邊都會吸飽了肉味,雖不是吃肉,那也和吃肉一樣香了。」
「兩文錢,您切成厚塊,用點兒豬油兩面煎黃,切幾片薄薄的五花肉一起煎,或是加少許切得碎碎的瘦肉一起燒上來,那香得,保管也不比肉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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