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就這樣一群老弱婦孺的人員配置,村里也沒誰敢往深山裡走。
這會兒,沈安和沈寧這兩小隻就一人背著一隻空背簍,小兄妹倆腳步踟躕跟在桑籮身邊。
沈寧猶豫著勸道:「大嫂,你的身體還不好,在家裡再多歇兩天吧?糧食省省還是夠咱們撐一段時間的,我和二哥能去找野菜。」
這是被桑蘿之前的樣子嚇到了。
沈安則是看著桑蘿向西的方向,疑惑:「大嫂,你之前不是不許我們進山的嗎?大哥以前也不許我們進山。」
桑蘿當然不敢進深山,何況……她瞄一眼小兄妹倆短得已經堪比七分褲的褲子,就那露出來的老大一截腳脖子,她也不敢領著這兩小隻往深處走,真要被蟲蛇照著腳脖子上來那麼一口,沒毒的還好,碰上有毒的,她罪孽就大了。
「不往深走,咱們只在外圍轉轉。」
沈安肩膀顯見的耷拉了下來:「外圍沒什麼東西了,咱們不是天天都轉嗎?」
他先前怎麼會鬼使神差的信了大嫂會有辦法呢?有辦法至於這麼久不使出來,餓得差點沒命嗎?
沈安這會兒覺得自己是真傻,一定是早上的白米粥太香了,才把他的腦子香得漿糊了。
一邊懊惱,一邊慶幸自己當時好歹抓了點米回袋子裡,又慶幸自己剛才省下了一半的粥想留給阿寧吃。
他省下一半的粥果然是對的,大嫂雖然對他和妹妹不錯,但真的不太靠譜,尤其這回病了醒來以後,好像更不靠譜了。
以前至少還知道要省著口糧,現在用起糧食來讓他看得心裡直發慌,照他大嫂這樣的吃法,陳阿奶借的糧食夠頂幾天啊?等吃完了,他們又還能找誰借得到糧?
背著背簍才出草房幾步,沈安已經愁得不行了。
他還想說就在周邊轉轉哪裡用得著兩個背簍?只是想著大嫂大病初癒,又剛誇了海口,到底不好折了大嫂的面子,這才忍住,反正背簍也不重就是了。
只是心裡已經暗暗打定主意,今天晚上再不能由著大嫂安排吃食了。
大嫂病了,就讓大嫂一個人稍微吃好點兒,但也不能那麼稠了,大嫂的那一份單做,野菜少放一些,養個幾天。
他和妹妹的還是跟從前一樣吧,多挖些野菜,再到三叔家求一求,熬一熬也能過。
絕不能跟今天早上似的,三個人一起熬那麼濃稠的白米粥了,這樣禍禍糧食,別說冬天,他們這個秋天都難熬。
沈寧也看自家二哥,兄妹倆相視一眼,臉上是同款憂色,顯然是一樣的心思了。
桑蘿還不知道自己已經被小兄妹倆打入極不靠譜行列了,笑得頗為自信:「有沒有東西,跟我走一圈就知道了。」
她看看兩小隻背上的空背簍,有些遺憾,這樣的背簍要是能多幾個多好,還是家當太少啊。
一大兩小,南轅北轍兩種心思,手上拿著棍子竹枝朝旁邊的山間小路行去。
……
桑蘿確實如她所說,帶著兄妹二人並沒有往深處走,只是在他們家向西的山頭附近找了條山溪。
沈安看著清澈的溪水裡游著的小魚,終於知道自家大嫂把主意打到了哪裡:「大嫂,這些魚很靈活,不好捉,我跟阿寧都來過,半天都捉不到一條。」
沈寧佐證:「游得太快了,又滑溜。」
桑蘿笑起來:「用手捉是不容易,不過咱們不用手捉,咱們設個陷阱,等它們自己游進去。」
說著伸手要了沈安背上的背簍,就在溪邊折了些草葉,又抓了幾把鵝卵石丟了進去,放一塊比拳頭大的石頭,脫了鞋襪,提著那背簍就趟進了山溪里。
山溪是活水,水質極好,清澈見底,且最深的水域也還沒能沒過桑蘿膝蓋處,她把背簍斜放在水最深處,從水底摸了幾塊帶少許青苔的石頭放了進去,幾步就回到了河邊。
沈安和沈寧瞧得一愣一愣的。
「這樣就能捉到魚?」
桑蘿點頭:「能有窩料的話應該能誘更多,可惜咱們現在手邊沒有,不過這溪里魚不少,先試試再說,要是少的話,換個點多投兩次。」
說著就要拿沈寧背上那個背簍打第二個窩。
沈安有些興奮了。
「大嫂,這個我來吧!」
「行。」小孩子哪有不愛玩的,況且水淺得很,桑蘿都沒猶豫,就笑著應了,簡單教了技巧,由著小兄妹兩去折騰,她只在一旁看著。
沈寧就是她二哥的小尾巴,撒歡兒跟在哥哥身後,一會兒幫忙抓鵝卵石,一會兒幫忙從水裡撈石塊。
兄妹倆一起商量著選的另一個位置,照著桑蘿的法子來了一遍,然後一臉激動上了岸,沈安一雙眼亮晶晶的,仰頭問桑蘿:「大嫂,這背簍什麼時候能起?」
終於有點小孩樣兒了。
桑蘿笑:「等傍晚來,現在咱們再弄點枝條釣蝦。」
事實上這樣的窩子下下去最好是第二天來取,收穫會更大,但這不是等著東西祭五臟廟嘛,只能把時間縮短。
釣蝦這兩個字一下就把兩小隻吸引住了:「蝦怎麼釣?」
釣蝦的陷阱就特別簡單了,桑蘿帶著兩個小的在溪邊折了些帶葉子的枝條,捆成一把一把的,在離那兩個捕魚陷阱稍遠處,把帶葉的枝條用石塊壓入水中。
這法子奇,兩個小的玩得很樂呵,分溪水段下了七個釣蝦陷阱,才算滿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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