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婆子做早食的時候是特意給兩人留了點好飯菜的,見人回來了,忙要去熱一熱端出來。
被桑蘿叫住:「阿奶,這天怪熱,吃涼的就成。」
和秦芳娘打水把臉和手一通洗,坐下來舒舒坦坦吃飯,陳婆子坐在一邊,把今天集上賣神仙豆腐的錢和買菜多出來的一文錢拿出來,算是匯一匯帳。
桑蘿也沒接,就讓繼續留著明天買菜用。
到這會兒,正事說完了,陳婆子才把上午那場鬧劇跟桑蘿說了一聲。
桑蘿詫異又不詫異,有原身的記憶,李氏的性子她知道一些,對於沈三和李氏的反應桑蘿是不太在意的,大家各過各的,井水不犯河水,她管他倆願意怎麼想。
這樣一點兒不對付的人的想法她還要顧全的話,這日子得過得多憋屈?
平日少受氣,身體少毛病,上輩子吃足了病痛苦頭的桑蘿才不給自己找毛病。
她表示不用管,陳婆子心裡也敞亮了。
桑蘿也不多呆,吃過飯後就挑著買的一對畚箕回家去了,一路少不得又被村里人行注目禮,不同往日的是,這一回不少人主動跟她打招呼了。
笑吟吟喚她一聲阿烈媳婦。
桑蘿也不認得是誰,誰叫她都回以一笑,哪一個也不得罪。
回到草屋,遠遠就能看到家門外的那片空地上橫放著四棵伐下來的樹,枝葉應該是在山裡就已經去了,光看樹皮桑蘿也認不出是什麼樹來,只知道足夠粗。
轉眼看屋後見七個娃兒都在,因陳老太太的話,特意細瞧了沈金一眼,幾個時辰過去,眼睛已經看不出哭過的腫了,刨地刨得還挺歡實。
沈安和沈寧照例是要幫著接東西的,桑蘿回到屋裡就問沈安:「是不是跟你幾個堂弟說一說,要不然別在這裡開地了?這世上就沒有不漏風的牆,回頭叫他們娘知道了,怕是少不得要挨一頓。」
沈安作了個無奈表情:「上午就跟他說過了,不走。」
沈安覺得自己可能是時機沒太選好,剛給了一大塊梅菜扣肉呢,這真的還能讓他不來嗎?
桑蘿失笑:「那就由他了。」
到底是自己孩子,李氏惱歸惱,還真會狠打嗎?
她也就不管了。
許是這具身體也虛,從天不亮忙到午後,桑蘿這會兒睏乏得厲害,看了看家裡的背簍是滿的,撥開面上的野菜,下邊滿滿當當壓得很實的神機樹葉。
桑蘿心下鬆了松,把買的兩隻畚箕給沈安:「地開出一小片,明天可以近處找些樹下的腐殖土來做種植泥,合時令的菜咱們先育秧。」
沈安看著那兩隻簇的竹畚箕滿心的歡喜,張口就應下:「我明天就弄到足夠的土先整出一片地來,種什麼東西怎麼種我去問陳阿奶,大嫂你累一天了,快歇歇。」
言下之意,不要桑蘿為這個操心。
桑蘿笑笑,她確實得小睡一會兒,哪怕只是兩刻鐘,身體上的疲憊也能消去很多,讓沈安注意著點時間來叫醒她,小站了會兒消消食,就合了門躺在床上闔眼睡了。
人無雜念,沾枕即眠,一覺安睡,等沈安來叫醒她時,桑蘿略醒了醒神起來,通身的疲憊就十之去九。
看看天色,估計是未時末,即下午兩點多,桑蘿把昨天老太太給的那一袋驅蛇粉取了出來,在褲腳和鞋襪上都灑了一些,又用碎布條拼接的布繩把褲腳細細綁了。
把神仙樹葉往空木桶里搗騰,空出一個背簍,把鐮刀和石斧,如今家裡唯二能帶上的家什帶上,和沈安打了個招呼就出門進山去了。
神仙豆腐的原料是有時令的,頂多再賣月余就賣不成了,她得進山找找能賺錢的山貨。
沈金看桑蘿出門,又湊到了沈安身邊:「大嫂又去山裡找野菜呀?要什麼野菜呢?我也能幫著采一些的。」
那一聲大嫂和自來熟的小語氣讓沈安瞧了他一眼,寒著臉,抬手就把湊到他身邊的腦袋推開:「忙你的去。」
光給些吃的還不夠,這是想搶他大嫂了。
沈金看沈安那臭臭的臉色,心裡暗道小氣,他大堂嫂他怎麼就不能叫大嫂了?一叫就臭臉。
但這話也只敢在心裡轉轉,沈安上午才省下大半的梅菜扣肉給他呢,他還是很記好的。
……
桑蘿不知道兩個小孩兒的那點兒小機鋒,有老太太給的驅蛇藥粉,她今天終於不再只是走周邊幾座山了。
折了根竹枝,把枝枝葉葉去掉,只留主枝,捏著就往山里去,外圍她是半點沒多停留,直奔之前不曾涉足過的地方。
裡邊行走的人顯然不多,初時還有人踩出來的小徑,越往裡走越是灌木雜草叢生,走起來要比外圍那幾座山艱難得多。
腳邊常有東西躥過,驚得草葉狂擺,有時能看清是兩腳蛇,有時她甚至都沒看清是什麼東西,已經見不著影了。
雖說有老太太給的藥粉,桑蘿還是添了小心,不由就把步子放慢了下來,旁邊的草葉都要打過才敢往前行。
走得確實不容易,但這樣的地方物產顯然是比外圍被經常打柴砍樹的地方要豐富得多,尤其對於桑蘿這樣一個上輩子在山裡生活好幾年,還半玩票式以拍山居生活和大山物產上傳到小破站賺些錢的人來說,簡直滿山是寶。
比如這會兒,看看她看到了什麼好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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