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麼我再去割些麻回來?」
「暫時不用。」桑蘿看了看屋外遍地叢生的野草:「背個背簍,咱們去溪邊找點東西,順便下個簍子。」
聽說要下魚簍,沈安眼睛就亮了,進屋裡再出來,手上就提上了空出來的一個背簍。
交待了沈寧在家,桑蘿帶著沈安就出去了。
下捕魚窩子是順帶的,她主要是去山溪邊找能做小鋤頭的石塊。鐵具太貴,短時間內她是顧不到置辦這些的,總不能什麼東西都指著跟陳家借,尤其是農具,農人哪一天不用呢?
所以在她有餘錢買農具之前,先得做一個暫時能用的替代品出來。
一說是用來做石鋤的,沈安就知道該找什麼樣的了,叔嫂兩個在溪邊彎著腰尋摸了半天,翻出好幾塊稍加打磨就能用的石頭來,也不用挪地兒,就在溪邊就地打磨起來。
忙到日近中天,沈寧找了過來時,兩把石鋤和一塊石斧的石料被打磨了出來,還用磨的石斧弄出幾根適合做鋤頭柄的木料來。
「走了,回去把木料處理一下,再用麻繩固定好就能用了。」
沈寧看得是一臉的驚奇,大嫂的能耐程度在她心裡又往上蹭的上升了一大階!
回到家時,葵菜粥已經煮好,三人吃過午飯,桑蘿把木料裝鋤柄那一處削好,取了一把晾在屋外的麻,搓出幾根麻繩來,兩把簡易石制鋤頭就在她手中誕生了。
受材料和工藝所限,這鋤頭說是鋤頭,其實更近似於鏟的發力方式,桑蘿在屋外的雜草地里試了試,比鋤頭用著費勁些,但鋤草翻地沒問題了。
沈安和沈寧都試了試手,小兄妹倆得了件農具,興奮的就扛到了屋後原先他們種菜的那一塊兒山地上折騰,被桑蘿拎了回來:「昨晚幾乎沒怎麼睡,這會兒都睡午覺去,下午隨你們玩!」
午睡養心,消食也消得差不多了,兩孩子也聽話,收了農具就跟著到小泉邊一通的洗,然後齊齊回屋睡覺去。
估計是頭一晚沒睡,上午又累得狠,一覺醒來看看天色,已經是半下午了,看兩個孩子睡得還香,桑蘿也不叫醒,只輕聲下了床。
陶盆里的神仙豆腐已是成型了,她取竹刀切作四塊,兩塊留在家裡給兩個孩子做消暑的零嘴兒,另兩塊用陳家借來的那個陶盆盛了,取一張乾淨荷葉蓋好。
把早上買的穀子連著布袋一起放進背簍里,陶盆放在布袋上邊,背著往陳家去。
桑蘿到的時候,陳婆子正領著孫女坐在堂屋檐下績麻。
桑蘿笑著喚了一聲阿奶,又叫了一聲小丫兒。
小丫兒還記著桑蘿給她們家的神仙豆腐和魚呢,看到桑蘿眼睛都亮了,叫沈大嫂的時候聲音格外的甜。
沈大嫂……
桑蘿還真不太習慣這個稱呼,不過仍是笑著應下。
從陳家灶屋窗口看到秦芳娘的身影,才反應過來這個點是大多數人家做晡食的時候,也就是一天中的第二頓飯。
她還是現代人思維,一日三餐的習慣融在骨血里,頭一天對兩個小的說是少吃多餐養身體,實則那就是桑蘿原本的生活習慣。
陳婆子放下手頭的活,起身迎了幾步:「怎麼這個時候來了?」
桑蘿笑著放下身上的背簍:「我來還您取麻器,再想借您家的舂臼用一用呢。」
「行啊,東西就在檐下,我去給你取木杵。」陳婆子聽兒子說桑蘿買了穀子,早猜到她會來借舂臼舂米,不過沒想著人來得這樣快。
她接過取麻器隨手放在一邊,瞧了一眼桑蘿剛放下的背簍,見裡邊一個土陶盆,不知放著什麼,用一片荷葉蓋著,陶盆下邊就是裝著糧的布袋,陳婆子有些詫異:「前天我給你提上山的米吃完了?」
兩升呢。
好吧,兩升放在尋常人家確實吃不了幾天,但桑蘿和兩個孩子這情況,陳婆子覺得她們總不會吃白米飯那麼奢侈的。
桑蘿就笑起來:「哪能呢,這是另一個布袋。」
說著從背簍里抱出陶盆來,揭開荷葉笑著遞給陳婆子,道:「回家後做的,給您家添個菜,今天辛苦有田叔幫我挑了一路的擔子。」
陳婆子一眼就看到陶盆里綠瑩瑩的神仙豆腐。
她現在可是知道這東西桑蘿賣兩文錢一塊的,比雞蛋都貴,搖頭推拒道:「順帶手的事,不用拿這些東西來。」
桑蘿把陶盆往陳婆子手中一放,等她接實了,鬆了手,笑道:「那也是幫了我大忙了,不然我今早還真夠嗆,另外,您家這陶盆我還還想借用個幾天。」
陳婆子捧著那沉甸甸陶盆,心裡複雜,看看院門方向,沒再說什麼,接了下來,讓桑蘿陶盆用得著就先用著,只是交待一句往後再要借用什麼東西直接來,不用回回都給帶東西。
然後讓桑蘿坐會兒,自己端著陶盆進灶屋去了。
桑蘿笑應著,把背簍里那裝著穀子的布袋提了就徑直往陳家屋檐下的那個舂臼去。
這時候農家幾乎家家都有個舂臼,因為穀子相對易保存,不易生蟲,而米則易生米蟲,所以大家一次舂的米不會太多,人力夠的人家,一次舂個幾天用的,人力不夠的人家,家裡的婦人幾乎每天都要舂米做飯。
陳婆子把神仙豆腐端進灶房,不一會兒把空陶盆抱了出來,手裡還握了根人高的木杵遞給桑蘿:「用吧,會舂米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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