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呆愣愣的看着前方,手中拿着的半瓶矿泉水,因为手指的放松颤抖而掉落在地,肩上背着的不重背包,此时也仿佛沉重了起来,她只感觉自己快要站不稳了。
哪怕现在气温高达39摄氏度,太阳也高挂着天空毒辣辣的炙烤着她,但她还是感觉浑身冰冷,透骨子般的冰冷,仿佛把她胸腔那颗正在跳动的心脏也给逐渐冰冻了起来。
眼前本该是他们家租住厂房的大铁门,原本应该上着锁,但此时大门一个已经倒塌在地上,一半已经倒塌在了地上,另一半还勉勉强强的靠着仅有几颗螺丝的固定还挂在墙上。
苏南有些费力的往前走,画过了倒塌在地的大铁门,走进了厂房内部,她看着眼前的事物只感觉呼吸都有些不顺畅了。
她们记得这个不大的小房子是她们的生活的地方,平常睡觉,煮饭,洗澡,上厕所都在这里。
这边已经被彻底焚烧倒塌的泡沫钢板,应该是她们家仓库墙壁,天花板,这些被烧的乌漆麻黑有些变形的钢板,本该是她们家仓库,仓库里面杰该堆着他们家打包好的棉花包成品,自己都不知道往这里面拉过多少包,起码都有2oo斤重的棉花包用推车往这里,只是她曾经推过的棉花还有其它没有推过的棉花通通都没了,都成了一团灰烬,堆在了地上。
这边已经被火烧掉天花板的小厂房是他们的小工坊,平常加工棉花,都是在这个房子里面用里面的机器加工的。
苏南呆呆的望着周围,最后走进唯一还能进入的加工棉花的房子里面,周围混凝土墙壁都是被火焚烧过的痕迹,地上也全都是灰尘,全都是棉花烧被烧掉所产生的灰尘,机器也是被彻底给烧废了,已经成了一堆破铜烂铁,厂房的天花板也被烧掉大半有着一个极大的窟窿。
太阳光透过大窟窿射进了厂房里面,把厂房里面的所有一切都给造的透彻,照的清清楚楚。
苏南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她一时间都在怀疑自己是不是做梦,如果这是梦,那这就是一个噩梦,这个噩梦成功的吓到她了,这可一点都不好玩,自己肯定是睡着了。
苏南在心中欺骗着自己,然后左手用尽全部力气用力的扇了自己的耳光,她要醒来!
头被扇的微微偏了一下,苍白的脸也直接被这一下给扇的有些红,甚至有些肿。
没有醒来,她没办法再骗自己了,眼前的一切就是事实,他们家赖以生计的厂房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被烧了,他们家唯一的经济来源没了,而且很有可能已经欠了一屁股债,因为厂房是租的,他们是要赔钱的。
苏南只感觉自己浑身都没有力气,她也不在乎地上多脏了,直接慢慢滑倒以鸭子座的形式无力坐在了地上,背靠着已经被焚烧已经黑的墙壁。
她现在只感觉脑子很乱,乱的很,她望着眼前被焚烧的厂房,不停的微微摇头,哪怕炽热阳光近在咫尺,可以照耀在她的身上,她也还是感觉遍体寒,心中忍不住的恐惧,恐惧于未来。
到底生了什么?!她们家的厂房为什么会被烧掉?!苏南双手逐渐抱膝,蜷缩在了被烧掉的厂房角落,浑身抖的想。
她现在很需要一个人为她答疑解惑,很需要一个人稍稍安慰她,她的情绪已经处于崩溃的边缘,眼泪一滴一滴不争气的往下掉。
对了,妈妈!
苏南像是抓到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一样,手指微颤的从口袋里面拿出手机,然后解开屏锁,点开微信,点开了备注为妈妈的微信好友聊天框,这次她没有丝毫犹豫,就直接打了一个视频电话过去。
电话第一次没有打通,她不信邪,又打了一次打了第二次,第三次,终于在打到第四次的时候,她的视频电话被挂了。
苏南眼泪不要钱的往下掉着,神色崩溃的看着被挂断的视频通话,然后毫不犹豫,又点击了拨打,这次她是被秒挂断的,她又打了一次,又是被秒挂断的。
看着自己被拒的视频通话记录,苏南咬了咬了,最后想一段语音过去,只不过说出来的话,却带着浓重的哭腔,声音都有些含糊不清了,最后她取消了打算送的语音,然后颤抖的手指开始快点起了拼音打字。
妈,我在厂房这里。
妈,我们家厂房怎么回事?怎么被烧了?
妈妈,到底生了什么事情?厂子怎么被烧了!
妈妈!你别不理我呀!
妈妈,你在的呀,你回一下我的消息嘛。
妈妈,你理一下我嘛,求你了。
妈妈,求求你了,你别不理我呀。
妈妈,算我求求你行吗?你就回个消息吧。
求你了,妈妈,我好怕。
又是一条消息过去,可就是等不到妈妈的回信,她完了这最后一条消息是彻底憋不住了,情绪彻底崩溃,眼前的一切都被泪水给模糊了起来,她紧咬着后槽牙浑身颤抖,用着手臂给自己擦了擦眼泪,她现在的模样就像一只没人要也没人爱受惊的炸毛的流浪猫。
抬眼,结果眼前的一切又被泪水给模糊了起来,这时一个提示音响起,她连忙又擦干了眼泪,然后瞪大了眼睛,浑身颤抖的看向了聊天框。
自己的母亲回自己的消息了,母亲来了一张照片,照片是个截图,仔细一看,是一张火车票的截图。
火车票上面人的名字是自己的母亲,票价4oo多是硬卧,出地方是从蜀地的重庆北站出,然后最终目的地是到达这个城市火车站,但由于相隔了几千公里,而且这辆火车是那种绿皮慢车。
哪怕这辆车的出时间是今早九点钟,但也得坐上整整一天,接近3o个小时,得等到第二天的下午三点左右才能到达。
苏南看着这张截图,眼眶带着眼泪,有些不明所以愣了一下,但很快母亲来了一串文字消息。
明天下午三点钟的时候在火车站那边等我们,厂房的事情,我们回来再跟你说,还有别再消息烦我了,我现在想到你就烦。
苏南看到这则消息,眼泪也止住了,只是还有几滴眼泪挂在眼角没有流下,她坐在地上望着手机上自己母亲来的消息了好一会儿呆,最后才缓缓用拼音打了一个字,送过去。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