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宋致远,终于收拾好两包行李,被刘解放一行人,热情的送上了开往京市的火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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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七点钟,安然准时醒来,给小猫蛋把完尿继续塞回被窝里,她才开始洗漱刷牙上厕所。今儿是她到工会上班的第一天,昨儿报道的时候领到一套天蓝色的工人装,挺得像一颗青松,再把两根辫子垂在耳后,那简直就是一朵年轻漂亮的小厂花。
这不,她一走出大院,就有青年频频回头更有甚者吹起了口哨。
工会和厂办都不在厂房所在的楼,而是单独一排低矮的小平房,五间小房子工会只占了一间,剩下两间是厂办的,一间是综合办,还有一间则是保卫科,可以想见,工会办公室得有多小。
可等她真正跨进门才现,说“小”
那都是客气的说法,应该叫“逼仄”
才对,十平方的房子里有五张桌子,还有些乱七八糟的旧报纸、红布标之类的杂物,堆得她连下脚的地方都没有。而五张桌子上摆的全是东西,只有一张稍微少一些,估计就这张是没人坐的。
眼看着都八点半了,左右厂办和综合办的办公室6续来人,工会这边还是一个人也没有,安然开始怀疑他们今儿是不是有啥活动,出外勤了?
这时,一个瘦条条的小姑娘小跑进来,“来了来了,您就是安然同志吧?我叫陈媛媛,咱们部门还有一个叫牛正刚,一个叫王建国的……以及陈副主席,他们今儿都下车间慰问去了,陈副让我先回来帮你打扫一下办公室,他们待会儿中午饭之前一准回到。”
小姑娘说话哒哒哒的,跟打机关枪一样,看得出来是个利落人,“你先坐着歇会儿。”
拎起水桶和抹布就出去了。
安然笑笑,估计她这“关系户”
已经深入人心,整个部门出动的外勤就为了她入职也得回来打扫卫生,她是该说自己声名在外呢?还是宋致远厉害?水打回来,俩人一起把五张桌子上的东西收拾好,文件该归档的归档,扔的扔,再把地拖干净,窗台擦下厚厚一层灰,一个上午就过去了。
通过聊天,安然知道工会现在的副主席叫陈文慧,是个五十出头的老太太,其余四个人,陈媛媛是组织委员,牛正刚是青年团委这块的委员,王建国负责文体活动,安然负责财务和妇女工作,分工倒是挺清楚的。安然喜欢这样分工明确的部门,这样大家各干各的,有分工有协作,互不干扰。
当然,听说工会来了个委员,右边综合办的同志们端着搪瓷茶缸子,夹着报纸来了好几个大老爷们,就听她俩聊天,赏心悦目。右边的厂办,那叫一个忙碌,进出都是夹着文件,要么盖章,要么批示的,压根没时间跟他们胡扯。安然特别留意了一下,顾慎言还在里头忙碌着,不知道他这自封的工会主席啥时候上任,她真想看看他坐哪儿。
陈文慧带着牛正刚和王建国,终于还是赶在中午下班前回来到,大家互相认识一下,随便聊两句闲就各回各家,下班了。
总体来说,安然对自己这份工作很满意,步行上班也就三分钟,这与后世动辄一两个小时的通勤时间比,她简直都幸福得没边了,更何况还有亲妈帮着带娃,男人工资奖金一分不剩的上交,她觉着自己这小日子过得挺不错。
小猫蛋一直睡到九点多才醒,姥姥给她穿衣服洗脸漱口,再喂一碗香喷喷的奶粉,抱出去玩到妈妈下班,也没觉着哪里不对劲,包淑英是真想给闺女减轻负担,米饭馒头先蒸好,菜摘好洗好甚至切好,安然到家只用炒炒就能吃。不过,下午安然还是请了假,让厂里给开了介绍信,先上派出所。
铁蛋的爸爸姓啥安然可一点也不在乎,因为老婆难产死后他连带着一家子对生儿不闻不问,单凭这一点就不是个东西,姓他的姓简直就是在侮辱用命换儿子的大姐。
当然,她也征求过铁蛋的意见,他坚决表示要跟姥姥姓,以后做姥姥的捧盆人。
ok,那就好办,大名她早就想好了,包文蓝。
“文”
字不用说,肯定是希望他多学文化知识,“蓝”
就是希望他纯洁如蓝天,永远保持一颗赤子之心。
结果,铁蛋一脸讨好:“姨,我能跟他们一样,叫包大华吗?”
安然:“???”
“那包建国呢?”
安然:“!!!”
孩子,等你二十年后现华国人里抓一把,现十个人里有五个建国三个海涛的时候,你会感谢今天的小姨。
最后,铁蛋一脸不情愿的妥协:“包文蓝也可以,但我不要蓝色的‘蓝’,一听就像个女的,我要野狼的‘狼’。”
“包文狼,你咋不叫闻狗闻猫呢,最后给你一次机会,改成篮球的‘篮’,怎么样?”
篮球啊,那就是大华哥几个初中生常在操场上拍的玩意儿,很威风,“好叭。”
“那我妹呢?她叫啥?”
安然一顿,闺女的大名啊,因为一直没上户口,还真没想好,既然想好俩人要团结协作,共同养娃,那取名这么大的事儿她也该给他参与的机会……当然,最后肯定得她拍板。
对这样的废物老爸,给点形式上的民主就行了。
上好户口,改好名字,安然带着包文篮径直往不远处的三小走去。
这也是她曾经上小学的地方,虽然年代久远得就像上个世纪,但熟悉的铁栅栏围墙,半高的校门和年久失修的锈铁门,还是让她有点恍惚。不过,令人意外的是,这辈子的她虽然毕业快十年了,可校长还认识她,听说是要送孩子上学,一路绿灯。当年的她,不仅人漂亮,学习成绩也特别优异,从来都是考满分的好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