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杜思人转身去找《神的孩子都在跳舞》,找了几圈,没有。
她又扭头,可怜巴巴的,“我找不到。”
林知鹊面无表情地答:“卖完了。”
她有些失望,挨到收银台边,拿起自己一直提在手里的红豆包,塞到林知鹊手里,一下将失望抛诸脑后,又开心地说:“是红豆包,我刚刚顺路买的,你趁热吃。”
林知鹊拿在手里看看,揭开塑料袋,咬了一口,什么馅儿也没有。
又咬了一口,还是只有面包。
杜思人紧张得一直偷看,好像面包房会卖一只没有红豆的红豆包给她似的。
直到咬到中间,变成弦月的小圆面包才露出满满的红豆馅来。
这红豆包也是偏心的。
“好不好吃?”
“还可以。”
杜思人从包里掏出路小花托付给她的那套《古惑仔》,一直放在她的包里,已经被她背了好几天。她递过去:“我要还碟。”
林知鹊咬着红豆包,腾出一只手来,打不开碟盒,杜思人伸手去帮她,啪嗒一声,她拿出里面的租借卡,“逾期了。要交1o块钱。”
“……噢。”
她又从收银台里拿出一盒dVd,放在台面上。
是那天杜思人看见的,她租的那一盘《我和春天有个约会》。
“拿回去快点看,不要害我逾期。”
杜思人小鸡啄米般地点头。
第27章7-3
那张朱鹤的名片,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被随手扔在收银台上,杜思人没有带走。林知鹊拿在手里看了看。她对这个名字没有印象,从头衔看,应该是李淼淼当下的上司,杜思人未来的经纪人。
这女人,飞扬跋扈又蛮不讲理,不知与2o11年的那场事故有没有关系。
她将名片收进抽屉里,回房间取了毛巾与换洗衣物,到女生宿舍楼去用浴室。临近黄昏,李导在店里看顾,他们达成协议,她可以在傍晚时偷闲。
锦艺是间很小的高校,挨着侧门的生活区只有4栋宿舍楼,青砖外墙,没有多少修饰。一间两层高的食堂,一个围着铁砂网的运动场,远处的几栋教学楼与办公楼一眼便可望尽。种得多的是海棠树,有些路面还没有铺上沥青或是石板,砂石粗砾,走过时鞋底会沾上浅浅的红土,不够精琢,反而像是飞沙走石的潦草青春。
侧门有时会有保安值守,检查过路学生的证件,然而只是漫不经心地看一眼,林知鹊便拿卢珊的学生证稍稍在他面前晃一晃。
2oo2级表演系住在一号楼6楼,是顶楼。她第一次来时,遇见徐文静正站在走廊上对着天井字正腔圆地喊:“八了百了标了兵了奔了北了坡……”
。
学艺术的女孩子扎堆的地方,到处都是甜腻的脂粉气,傍晚时候的浴室水汽氤氲,格砖地板湿漉漉的,空气里缠绕着多种气味的沐浴露与洗水,像是飞扬过无数女孩的梢。浴室是两层楼共用一个,顶楼的这间人最少,靠着入口左右两侧的墙各有一排6个淋浴间,中间是长长的白色瓷砖洗衣台,有背靠着背的两排各4个水龙头。最靠里的墙上贴着一面大镜子,镜子再往上是狭长的窗,傍晚的光倾斜,将湿掉的格砖地板照得水光粼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