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当然。”
对方弯腰,从鞋柜里拿出一双粉色的拖鞋,“喏,你的拖鞋。你妈妈做的香肠和卤牛肉我还没吃完呢,太辣了。不过很好吃。”
她们一边说话,一边往屋里走。
别墅是用作工作室的,一楼是排练厅,排布了各种乐器与音响,临靠窗边,有一个小小的酒水吧台。二楼是录音棚,几乎算是现下华东市配置最好的录音棚之一。装修好后,李淼淼来过几次,她也住在这附近。
排练厅里添了两只懒人沙,地上丢了乱糟糟好几张手稿,两台正在运行的记本电脑,还有空掉的气泡水或是乌龙茶罐子,一大袋泡面,甚至有一床一半在沙上一半在地上的棉被。
“你不会好几天没回家了吧?”
“嗯。”
诚实地点头。
“陈葭,你都快4o了,能不能有点自理能力?或是找个靠谱的生活助理也行啊。”
陈葭伸了个懒腰。屋里的空调热风不知开了多久,空气干得可怕,李淼淼找到被扔在某个角落的加湿器——还是某一年她买的——打开,然后又开一扇窗,将窗帘严实地拉好。
眼前这个消瘦又不修边幅的女人,穿着最简单的白T恤,赤脚,素颜,嘴唇白——李淼淼昨天还在公司会议的ppT上看见她年轻14岁的样子,头比现在要短一些,脸颊没有现在那么消瘦。不回顾老照片的话,她几乎无察她这些年的变化,人们对于一直停留在身边的人或物,感官会钝化,像抱了很多年的旧玩偶,偶然翻到旧照,才现它崭时竟不是现在的颜色。
陈葭一屁股陷进沙里,“你是不是要来劝我接那个节目?”
李淼淼斟酌了两秒。随后,她果断放弃了先说些场面话的想法:“是的。主要是。”
“还有些非主要的?”
陈葭低垂着眼眸,她的眼睫毛很长,垂下来,几乎要遮盖掉她的一双凤眼。
“有啊,比如我23天没见到你了。”
“你数得还真清楚。”
陈葭笑。
她记得牢,她数得快。
“言归正传。我们真的觉得这个节目需要你,不管从你的专业角度,还是节目效果、立意。”
李淼淼在陈葭对面正襟危坐。
“什么立意?”
“传承啊。你是热爱系的第一个全国冠军,现在由你来担任重启的第一届比赛总导师,你对她们来说就像一个风向标。”
“那她们中有几个人,十几年后能够走到我今天的位置上?”
陈葭平静地问。这句话由她说来,并不显得狂,她是十几年来的华语乐坛独一份,选秀出身,拿遍了音乐大赏,上完了所有一线杂志的封面,喜欢她的人十四年来只增不减,七张专辑,张张销量辉煌,每一张都有风格上的突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