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剛剛說了那些話,綁匪肯定會重點關注我,所以這根簪子一定要你來用。」戚蘭時給了她一個肯定的眼神,「你先自救,等到欒華來了,我們就能多一分希望。」
白皎的嘴唇動了動,她還想說什麼,但已經沒機會了。
欒華來了。
從戚蘭時下線那天開始,欒華就基本沒有睡過覺,偶爾合眼都是理智告訴她,她必須要休息了,不然根本撐不到找到戚蘭時那天。
她的頭很疼,精神由於高度緊張而亢奮,她看著被捆住手腳的戚蘭時,布滿血絲的眼底越發紅了。
欒華的狀態很糟糕,在場的所有人都清楚意識到這一點。白皎的心臟在劇烈跳動著,有什麼事情出了她的預料,讓她很心慌,不自覺捏緊了戚蘭時給她的簪子。
在機場,戚蘭時因為各種原因沒有回頭和欒華做告別,因此她也沒想到,欒華居然是這樣子的。
半個月的失蹤的確太久了,欒華的精神和身體狀態都很差,她如同一把拉滿的弓,緊繃的弓弦要反傷她自身了。
「欒總的度真是讓人驚喜,差點打我一個措手不及。」男人盯著欒華,對這個女人即將到達極點的崩潰很滿意,「當初高高在上把人逼到死路的欒總,怎麼也想不到如今會受制於我吧?當年我就說過,我一定會報仇的!」
聽到如此聒噪的聲音,欒華才分給了男人一點眼神。她的目光里全是冷漠,沒有半點波瀾,如同看著一件死物。
她問:「你要多少錢。」
和欒華狀態形成鮮明對比的是她的態度,她非常冷靜,一點看不出心中所愛受制於人的慌張。
可就是這樣的態度,直接讓男人破防了。
「你什麼意思?你別告訴我,你根本不記得我是誰了!」
戚蘭時在角落裡默默翻了個白眼。
反派一定要在最後將自己的過去和計劃全盤托出,還真是一個經典劇情啊。這個男人明顯是有表達欲的,欒華的反應讓他像個小丑,所以他的情緒才會這麼激動。
「記不記得又有什麼意義嗎?」欒華難以理解這種人的腦迴路,「你要錢,我給你,你把人放了,就這麼簡單。」
在知道對方只要錢之後,欒華其實是鬆了口氣的。
對她來說,能用錢來解決的問題,全都不是問題。
對此,戚蘭時只能搖頭嘆息了一聲。
欒華是有錢,但對她看不上的人,她真是一點情商都沒有。
更何況,白皎是只想要錢,她會儘量避免節外生枝,但這個炮灰可不是。
尤其是在,他那脆弱的自尊心被戳破的情況下。
「錢,你有錢,你足夠有錢是吧?」破防的男人掏出槍來,利落地上膛,「我倒要看你有多少錢!這兩個,一個歡一個舊愛,你只能帶一個走,欒總選一個最喜歡的吧。」
戚蘭時都要給這位敬業的大哥鼓掌了。
作死作得這麼標準,這麼徹底,簡直叫人感動,省得她還要親自上陣。
直到此刻,欒華的臉上才露出了慌亂。她拖延的時間還不夠久,人手和警方尚未趕到,她孤身一人,沒把握救下白皎和戚蘭時兩個。
白皎不敢相信自己聽到了什麼,更不敢相信自己選了個這麼蠢的合作對象。原本完善的計劃,這個蠢東西居然只因為自己的一時之氣,就要橫生枝節!
她的聲音都在發抖,咬著牙問:「你瘋了嗎?!」
男人反手就是一巴掌抽在她臉上,他吐了口唾沫,「媽的臭婊。子,有你說話的份?」
他的力氣很大,白皎摔倒在地上,臉頰迅紅腫,鮮血從嘴角流出。
戚蘭時看得都有點心疼,美女挨打,還是一個和自己很像的美女,誰看了心裡都不免發憷。
就算是再無能的男人,在女人面前都自以為英武,這炮灰明顯就是如此。
他的態度里甚至帶著洋洋得意,他問:「怎麼樣欒總,你選好了嗎?在這兩個女人中二選一,不會比你搞垮我父親的公司,將我們一家逼上絕路還難吧?」
「我只是沒想通。」欒華面上沒什麼表情,卻在仔細斟酌自己的一字一句,「在綁架之前,你不應該做好調查了嗎?」
她強迫自己將視線從戚蘭時身上拿開,「白皎是我的青梅,是救過我的恩人,更是我多年的暗戀。至於旁邊那個……她也配和白皎放在一起比較?」
「你給出的根本不是一個選擇題。」
欒華在心中掐算著時間,每說一個字,她的心跳都隨之加快,「我只要白皎。」
最後一個字落下,她最終還是控制不住,看向了戚蘭時。
戚蘭時呆愣地看著她,眼睛裡寫著茫然和不敢置信,臉色也越發蒼白。
「原來我抓來這麼一個香餑餑。」男人的槍口對準了白皎,「既然欒總這麼在意,那我就必然……」
男人的戲還沒演完,耳邊忽然響起了白皎的尖叫,將他嚇了一跳。他扭頭看去,只見戚蘭時不知何時割開了繩子,手持刀片抵在脖子上。
她最後看了欒華一眼,沒有半點猶豫,用盡全力割開了喉管。
鮮血噴涌而出,她世界一片血紅。她不受控制地脫力倒下,耳邊聽到了欒華崩潰的嘶聲尖叫,如野獸一般。
痛覺屏蔽不夠徹底,她的表情痛苦而掙扎。感覺到被人抱起後,她強撐著抬起手,撫摸在欒華的臉上,為這場遊戲畫上句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