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思理目瞪口呆地看着适才好像快要打起来的两人、这会儿却拍着肩膀称兄道弟的,样子怎么看都像是混社会的,席舒怎么会认识他们呢?
“席哥,哥儿几个怕是要玩会儿了,要不要带小朋友先走啊?”
跟在老大后面,从一来就不曾说过话的人提议道。
“好,我先走,往后再会。”
席舒说着,带着乌思理走的干脆,坐在自行车后座上的乌思理恍惚好似听到有人在说“这就走了,不仗义,小朋友”
什么的,只是席舒的自行车太快,具体的也不知道内容。
不过现在的乌思理显然也没有心思去关注那些人是怎么解决事情的,这会儿坐在席舒自行车后座上,感受着微风迎面而来,用课本里的话说就是“坐此车也,则有心旷神怡,宠辱不惊,把酒临风,其喜洋洋者矣”
。
行至平坦处,乌思理才算稳定住了心神,看着前面席舒宽阔的脊背因使力而略微绷紧,松软的头在微风中打着旋儿,看的乌思理很想上手去摸两把。
只是,到底还是没有那个胆子。
“那几个人,他们都是你的朋友吗?”
对于席舒一个电话就能叫来那么多的人,乌思理是既羡慕又惊讶,深觉席舒的厉害;再反观自己,朋友就少的可怜了,甚至高中之前都做不到和同学们和谐相处。
“我们是同一个小区的,以前一起打过工,互相之间也会有个照应。”
“这样啊。”
没想到对方会回的这么认真,乌思理原本还有些紧张的心情也放开了不少,尝试着想要找更多的话题聊天,毕竟从位置上来说,自己已经坐到席舒的单车后座上了。
“那你们家在哪儿小区住啊?”
“欣诚欢乐园。”
“哦,那好像上学距离学校庭挺远的。”
乌思理只知道欣诚欢乐园是早几年开的楼盘,不过倒是听过很多有关欣诚欢乐园的故事,“听说……你们小区很热闹。”
“是很热闹。撸猫遛狗广场舞,年轻闲人一大堆。微信骂战是常事,不服广场来挑战。进了局子有人探,出了局子还要去酒店庆祝一圈儿。”
想起小区那些令人啼笑皆非的事,席舒也难得有了兴致,跟乌思理聊了起来。
“这微信骂战倒是也听说过,只是,真的会有人去广场挑战吗?”
“真的有,三叔和老杜,因嫌弃在微信上骂战不过瘾,便约到小区广场打了一架后被警察带回去关了三天,当时还有很多人专门去了派出所探监,出来后也是叫大伙儿去了酒店庆祝了一晚上啊。”
“都坐牢了,怎么还要庆祝,他们真的不会觉得不好意思?”
其实乌思理更想说的是“丢人”
,只是到底不太好意思。
“不会,听说三叔打赢了老杜,这也算是胜利后的庆祝。”
小区是好小区,只是住着一群奇葩!这是小区保安的话。
也是,拉着横幅扛着大旗绕着小区游街、堵物业公司大门、两年不交物业费还把上门讨要的保安打破头这种事,还真不是一般小区的人能干出来的事儿。
听着席舒语调幽默地讲着那些生在小区里的事,这是在乌思理过去十几年并不丰富的人生经历中不曾有过的,这会儿听着实在是有的很,骑着车的席舒看不到后座人的面部表情,但从那欢快的言语间也能感受到对方的愉悦。
能载着你行过大街小巷,一路上有微风轻拂、花香暗袭,便好!
青春期的我们,还是愿意为了一份说不清道不明的悸动而翻山涉水,并且期待着那人能够为自己驻足、微笑!
高二下班学期匆匆而过,六月急匆匆赶来,高考就在眼前,校园里开始弥漫着一层夏日离别的忧伤。课间休息时,坐在教室窗户边的乌思理看着校园里通往校委办公楼前的小道上,几位穿着常服的学姐在努力往树枝上挂着小纸条……
看着她们努力踮起脚尖、仰望着树梢上即便被绿叶遮挡、却也依旧摇曳的纸条,那上面或是写着这些年暗恋之人的名字,或是说不出的少年情话,也或许是踏出校园后的期许……
总归是不能与人言的话吧!
一年以后,自己也会如这些学姐一般,郑重地写下一个名字挂在校园的高树上,等它们在年年月月的风雨侵蚀中逐渐退了颜色,最终消逝在天长日久里。再好听的海誓山盟,也抵不过沧海桑田的变迁,那么,那些尚且算不上深刻的情愫,也会随着风吹雨打而消散了吧……
“小理理,你在看哪个肤白貌美大长腿的学姐呢?我可以介绍你们认识哦!”
刘宇不知从哪儿回来,嘴边上还带着零食碎渣,毫不客气地一巴掌拍在乌思理肩膀上,也不知道手上有没有沾上零食碎渣。
“谢谢,学校禁止早恋。”
对刘宇的热情,乌思理早已经习惯了,只是,这随时拍人巴掌的习惯貌似不太好啊。
“哎呦小理理,你就是太老实了,恋爱这东西,是学校不让谈就不谈的吗?”
“也是,毕竟这事儿你算是老手了。”
对刘宇清纯的跟白水一样的乱撩,从而导致的经验丰富,乌思理表示赞同。
还记得刚上高二时,这人看上了邻班一同学后,生在操场上、校门口、楼道里的一系列广为人知的堵人事件,甚至连乖乖仔乌思理同学都被套路后不得不硬着头皮帮忙堵了一次人。
“那可不,学习我不行,但是就‘撩’这件事,凭借我多年来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经历,可算是总结出了一套精髓出来。”
刘宇颇为爽利地拍了拍乌思理的肩膀,豪气道:“小理理放心,只要是你看上的人,兄弟我一定帮你把人追到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