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光线里,云兄看到我的举动,身体竟然一僵,然后用一种悲意十足的声音对我道:“蝶儿,难道,连你也怕我吗?”
蝶儿?蝶儿是谁?
我看着出现在自己面前的那张脸庞,没有说话。
让我感到奇怪的是,云兄转过来以后,我以为我能看清他到底长得什么样,可是即使他的脸离我只有几十公分,我还是无法看清他的长相。因为他的脸上就好像蒙着一层雾一样,五官脸型看起来都是朦朦胧胧的,无论我怎么看,都无法确定他到底是什么样子。
云兄痴痴地看着我,喃喃地道:“蝶儿,果然是,你没有变,你还是那么美,那么纯,那么让人心动。蝶儿,我苦苦等了你这么年,为了你不惜忍受每天阴风穿体,阴雷煅神的痛苦,就是想要再见你一面,就是想要和你在一起,现在我终于见到你了,这些年的苦,我没有白受!”
这句话里蕴含着无限的深情,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我却是觉得有些不寒而栗,似乎自己听到的并不是情话,而是什么怨毒的诅咒一样。
我忍不住又向瞎老人靠了一步,悄悄拉住了瞎老人的衣袖,小心翼翼地对云兄道:“那个,我叫陌若离,并不叫蝶儿呀。”
这个时候,我的心里暗自埋怨起李明兴来,这个家伙,为什么不快点回来?
可是我也知道,来回二百多里,李明兴骑着我爸的破摩托,还不知道路上会不会出什么事,而且现在离开黑本来还有一段时间,从度上来说,他确实很难这么快赶回来。
如果李明兴不回来的话,我胸前的这个玉牌里的酒哥,能帮我对付这个云兄吗?
我忍不住握住了玉牌,在心里默默叫道:“酒哥,这个人好可怕,你快点来帮我呀。”
那个云兄听到我的话,如遭雷击,嘶声叫道:“莫若离,莫若离,蝶儿,难道连你也认为,我们两个人应该分开吗?”
“那个……云兄,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姓陌,陌生的陌,名字叫若离。我不知道你和那个蝶儿是什么关系,我也不是说你们最好要分开,我只是如实告诉你自己的名字而已。”
我小声回答道,生怕会惹对方生气。
听到我叫他云兄,那个身影又是痛苦地一颤,声音变得更加嘶哑难听:“蝶儿,你怎么能叫我云兄?难道你忘了我的名字吗?我叫云若翼,我是若翼呀!”
云若翼,蝶儿,真的是极美的两个名字,只从这两个名字里,就让我感觉到一份古典美。
我可以想像,云若翼一定是一个俊郎帅气的男子,蝶儿一定是一个温婉可人的女子,可惜我不是他们两个中的一个。
瞎老人向前走了一步,手里的明杖“笃”
地一声在地面上点了一下,就好像再次敲响了木鱼,嘴里幽然道:“世事变幻,云兄,你就认了吧,眼前这个,真的已经不是画蝶小姐了。”
瞎老人不说话还好,这一句话出口,只见云若翼的身上黑烟一盛,我一直认真注视着他的脸庞,在那一瞬间,我看到一张铁青的面孔,就好像用生铁铸就一样。
整张脸上,最吸引人的目光的,就是那如同刀割一般的唇线,笔直坚挺,说明眼前是一个性格坚毅的男子。
而那一双眼睛,却是闪着如同晨星一般凄冷的光芒,却又让人知道,这是一个心狠手辣的角色。
云若翼的手掌,直接便向瞎老人抓了过来,瞎老人却是不闪不避,任由他抓住了自己的左肩,嘴里出一出闷哼,脸色瞬间变得苍白。
我和瞎老人几乎就是贴在一起,只觉得一股阴冷的气息从瞎老人的身上传入了自己的身体,忍不住打一个冷战,觉得呼吸都困难了。
可是我却并没有叫出声来,因为我看到了云若翼抓在瞎老人肩上的那只手掌,赫然只有五根白骨,没有一点血肉皮肤。
而且,在白骨之上,还缭绕着一道道黑气,就好像是在上面不停爬行的黑色爬虫。
瞎老人身上的就好像风化了一样,“簌簌”
地落到了地上,露出了他的身体。
我本能地想要闭上眼睛,不好意思看瞎老人的身体,可是随即却是又一次被震惊了,因为瞎老人的身上,和云若翼的手一样,也是只有一副白骨,没有一丝血肉!
衣服全部落下以后,我面前便多了一副完整的骨架,就好像在生物课上见到的骨骼标本,唯一不同的是,在这副骨架的胸部肋骨里,有一颗拳头大小的心脏,还在慢慢跳动着。
但是心脏并没有向身体的各处输出鲜血,每一次跳动,都有一道银光从心脏上面的一条血管里喷出来,进入周围的白骨里。
我忍不住后退了几步,“砰”
地一下碰到了墙边的条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