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珠美一大早就去菜市場常買的那家攤位預約了之後半個月的豬蹄子,她謹遵吃哪兒補哪兒的道理,計劃用食補的方式調養方歸廷這副大虧的身體。
「有豬蹄吃!」阮蘇蘇聞聲從後面跑上來,把頭探到阮珠美和方歸廷中間,高興地問:「那我可以申請吃兩個蹄子嗎?」
方春香站在一旁終於笑了出來,她一直擔心這次意外會給阮蘇蘇造成心理傷害,擔憂和愧疚讓她悶悶不樂很多天。但看阮蘇蘇依舊樂呵呵的表情,還是和原來一樣,好像遭遇危險的那幾天不僅是過去了,還被她在記憶里擦除得乾乾淨淨,不留一絲痕跡。
「蘇蘇,對不起,這幾天讓你受苦了。」方春香還是跟她道歉。
阮珠美馬上接話道:「蘇蘇這也沒事,都過去了。誰都沒錯,往後都別提,以後我們一家人都平平安安的。」
她和江大志已經知道真相,兩人誰都沒責怪,只是很心疼方歸廷和方春香祖孫兩的不易。得知女兒被抓時,阮珠美也曾手足無措過,但她和阮蘇蘇的想法一樣,既然壞人已經繩之以法,那就不必沉溺於過去,內心剩餘的恐慌和擔憂就等待時間慢慢稀釋,直至抹去,實在沒有必要表現出來引得方春香和方歸廷過度自責,向前看才是最正確的做法。
阮蘇蘇愣了一下後,也立刻搖著腦袋朝方春香說:「外婆,你怎麼跟歸廷哥一樣淨跟我道歉,不用不用。而且我也沒傷到哪裡,就是他們給我喝的那個催眠水啊,真牛!我一喝就暈乎乎的,跟喝醉酒似的,太神奇了。」她說起這件事沒有一點害怕的語氣,反倒像在市里買到一瓶味道奇特的飲料那樣好奇。
阮珠美和方春都不知道阮蘇蘇被下藥的事,她們緊張地問:「那東西有沒有後遺症啊?」
「去檢查過沒有?」
江大志拉著阮筱音站在後面,聽到她們的對話也大聲說:「閨女啊,爸明天帶你去醫院檢查,仔仔細細地查,一定不能落下病根。」
阮蘇蘇早就體檢過,張北把她迷暈的麻藥,還有礦泉水裡的安眠藥,都是普通的醫療用藥,用量不大時並沒有什麼後遺症,她不在意地擺擺手回答:「已經在醫院查過了,一點事沒有,你們別擔心,我現在身體壯如牛!」說著她還舉起胳膊擺出大力士的動作。
阮筱音以為媽媽真變得力大無窮,她飛快跑到阮蘇蘇面前舉高手說:「那媽媽你快抱我。」
「沒問題。」阮蘇蘇不想在女兒面前丟面子,像拎沙包一樣掐著阮筱音的胳肢窩提起來就往前跑,「快衝,我們回家吃豬蹄嘍!」
阮珠美沒煮米飯,在樓下開的麵店里買了一大袋包子饅頭和花卷,阮蘇蘇原本坐在阮筱音身邊,離那盤花卷只有二十公分距離,她看著就有心理陰影,像在看毒藥,忍不住起身跟長桌對面的江大志換了個位置。
方歸廷注意到她盯著花卷恐怖的眼神,立刻明白過來,主動把那個盤子端起來放進廚房,跟還在炒最後一道菜的阮珠美說:「媽,桌上放不下了,這個先放裡面吧。」
阮珠美也沒在意,隨手指了指旁邊的料理台說:「行,放著吧。」又提醒他:「蹄花湯要喝完啊,對你的傷口恢復有好處!」
再出廚房時,阮珠美看見自家閨女坐在桌角旁像剛投胎的餓死鬼,一邊專心啃豬蹄子,一邊盯著電視裡的喜劇片看得哈哈直笑。方歸廷瘸著一隻手在給阮筱音拆豬蹄骨頭,還時不時用紙巾幫她擦擦濺到臉上的汁水,並笑著拒絕方春香和方大志的幫忙。
阮珠美不禁感嘆道:「我們音音現在跟阿廷比跟她媽都親了,回來後都沒跟蘇蘇說過幾句話,一個勁黏著阿廷。不知道的人還以為阿廷是親爸,蘇蘇是後媽呢。」
阮蘇蘇聽見這話猛地轉頭過來,眼睛瞪得圓溜溜,視線在飯桌几個人身上轉悠。
江大志也配合著說:「前段時間還非要跟著去阿廷那住,那真是攔都攔不住,有了爸爸連外公都不要了。」
「要的!」阮筱音嘴裡嚼著一塊肉,含含糊糊地說:「外公是世界上最好的外公,我最喜歡和外公一起去公園下棋了。」
江大志被小朋友哄得高興,拿起桌底下的大瓶汽水給她面前的杯子滿上。阮珠美白了他一眼,警告道:「最後一杯啊,喝多了上火。」
阮筱音直點頭,在她轉身後又朝阮珠美背後做了個吐舌頭的鬼臉。
方春香今天話不多,但還是語重心長地說:「這是阿廷應該做的,對蘇蘇和音音好,把她們照顧妥帖,保證她們的安全,都是他的責任和義務。」
阮珠美擺了擺手,指著窗外的對面樓說:「居委會的李大媽大家都認識啊,拆遷之前住我們老房子邊上的,之前她和我總是一塊去跳廣場舞,這兩年都沒心思跳了,因為她女兒二婚嫁的人不稀罕她孫女,住一起總給孩子白眼受氣,李大媽怕孫女不開心影響學習,就把她接到自己家住了,每天忙著給孩子做飯接上下學,還要輔導作業,根本沒空跟我們一起去公園啊。」
阮珠美說著還嘆了口氣,「她這女婿真不是什麼好東西,才幾歲的孩子啊,都嫌她礙眼。這麼一對比,我們阿廷真是難得的好女婿,瞧瞧這細心的樣子,真不錯!」
方歸廷依舊專心給阮筱音撥骨頭,聽阮珠美誇得天花亂墜也只是笑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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