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外守夜的一众侍从互视几眼,更有火急火燎的侍女秋荷担心着自家小姐,立即看向管事的董妈妈,“小姐的嫁妆里有一盒鱼鳔。”
府中被指派专门过来服侍新妇的侍女青橘不解地问:“鱼鳔是做什么的?”
其余仆人也一副洗耳恭听的架势,只有侍卫青岑抱剑闭眼,充耳不闻。
年过五旬的董妈妈轻咳两声,示意青橘带秋荷去取,“速速取来,少打听。”
青橘吐吐舌,拉着秋荷沿游廊去往暂存嫁妆的厢房。
不出片刻,一盒子已被清理过的鱼鳔落入卫湛之手。
男人站在桌旁,身上的婚服微敞,却依旧整齐,除了散落的腰封。
他拿出一个鱼鳔,漫不经心地扯了扯,在宁雪滢躲闪的目光下问道:“怎么用?”
话落,喜房陷入沉寂,卫湛后知后觉,“啪”
的合上盖子,大步朝喜床走去。
宁雪滢下意识向后挪蹭,却被捉住脚踝,跌入绵软的被褥。
卫湛身形前倾,离她的脸很近,又问了一遍:“怎么用?”
这下,宁雪滢可以确定他不是风月老手了,难怪连圆房都这么不解趣致。
可他是怎么做到,面不改色求教的?
拿过男人手中的鱼鳔,宁雪滢用纤细的手指模拟起来,然后秋目盈盈地望着男人,“郎君学会了吗?我再教你一遍?”
“不必。”
卫湛懒倦地勾回鱼鳔,收入掌心。
其实,这玩意儿的形态一看便知如何使用,但为确保其能够有效避孕,他还是确认了一番。
看得出,面前的少女是真的不想早早有孕。
当着女子的面,卫湛掀开喜服衣摆,面上的冷欲怎么也不会使人觉出他接下来要做的是那档子事,连被映射在墙上的身影都是优雅的,可实际上,他的动作毫不含糊。
宁雪滢紧紧闭上眼,纤长的睫毛颤动不止,“熄灯。”
为了不让丈夫觉得自己事儿多,宁雪滢特意竖起一根食指,放在唇边小声道:“再依我这一回。”
紧张之际,连求人都是闭着眼的。
光感消失时,视觉本能松弛,宁雪滢睁开眼,在电闪中捕捉到一抹高大健壮的轮廓正立在床畔不知在想些什么。
十月初十,屋里虽已燃了地龙,但她还是觉得湿冷,不禁收臂抱住自己,主动躺在了被褥上。
乌云笼皎月,只有少许倾洒入室,跳跃在那玲珑的线条上。
兜衣正中心绣着的芙蕖含苞欲放,与此情此景相得益彰。
有黑夜为蔽,卫湛不再慵懒,目光渐变犀利,周身的气息也转而凛然。
须臾,狂风肆虐,摧折桠枝,连耐寒的芍药也没能幸免,抖落一地碎花。
守夜的侍从们依稀听见喜房传出床腿蹭地的声响,还伴有女子的呜咽。
除了早已离开的侍卫青岑,其余女侍目不斜视,“观赏”
着雷电中的庭院,视野一旁苍青。
掐算着时辰,董妈妈让人事先去备水,可等到子时还未得到送水的指令。
她转了转腕子上的金丝玉镯,面上一派淡然,心里却有些担忧新夫人的身子,从亥时中段到子时,足足半个时辰,喜房内一直传出女子的呜咽,嗓子都哭哑了。
“姑爷怎地还不叫水?”
一旁的秋荷拧着绣帕跺了跺脚,“我家小姐身子骨弱,禁不起这般折腾的!”
董妈妈稳如泰山,闭眼感受风雨拂面,“新婚夜贪欢,人之常情,急什么?青橘,去让厨役给大奶奶备些滋补的炖品。”
没等青橘应声,秋荷发出一声疑问:“大奶奶?”
董妈妈睁开眼,“不然?”
“不是该唤我家小姐一声三奶奶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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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东另一座府邸中,意气风发的小将军敬酒回来,醉醺醺推开喜房的门,甩了甩银冠高扎的长马尾,痴痴望着坐在喜房内的女子,“娘子。。。。。。嗝。。。。。。”
听见酒嗝声,蒙着红盖头的新妇嫌弃地摆了摆手,示意身侧的侍女拦下横冲直撞的新郎官,“猴急什么?先去沐浴。”
季懿行醉眼迷离,却十分听话,任由侍女扶着去往水汽弥漫的湢浴。
也正因醉了,才没有注意到新娘子的脚码比他的还要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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夤夜雨歇,万籁俱寂,季懿行看着眼前烟视媚行的新娘子,止不住地抽搐起嘴角,倒不是因对方的脚码有多大,而是此人他曾在蓟州镇总兵府见过一面,乃蓟州镇总兵的嫡女杜絮。
如今随父调任搬迁至金陵,婚配永熹伯府世子卫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