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一張:「放開那個親愛的鄒大人,我來!」
除此之外,還有很多張。
看來,展板的表皮下,另有天地,藏著一個鄒大人應援團專區啊。那些平時不敢當著鄒峰面表達的好色情緒都宣洩在了這裡。
筱曦的笑容收斂了一下,又緩緩綻開了:懷春的少女還真多。
於是不由得設想了一下,假如自己,大學畢業頭兩年在職場裡遭遇這麼一個看得見摸不著的,帶著金主光環的,很男人味的帥老闆……嗯,明白這種心情了。
因為離得太遠,反而不像老闆,像偶像。
呵。難怪。
寧筱曦突然也有了衝動想寫點什麼,遂從旁邊架子上撕了一張貼紙,拿起筆:「報表什麼的,再來一打!」
貼上了,覺得還不過癮。又撕一張,寫:「鄒大人什麼的,都是浮雲。」
「啪」地貼在應援團專區的角落裡,蓋住了幾張貼紙。
怎麼著,姐就是來踢場子的!
幹完這件事,寧筱曦志得意滿地拍拍手,下樓了。
她前腳剛走,二層露台的門就開了,進來兩個剛在室外吸菸區抽完煙的人。
路過心情展板的時候,6翔宇站住了,彎腰去看筱曦的第一張貼紙,還一字一句地念:「報表什麼的,再來一打!呵呵,這姑娘確實有韌勁。她這是惡補短板呢。」
一轉頭,看見鄒峰垂眸看著展板的另一個角落,過了一會兒,哧地輕蔑地笑了一聲,順手撕掉了一張貼紙,在手裡揉成了團。
「哎,幹啥啊?你咋隨便亂撕人家的東西啊。」6翔宇不樂意了。
鄒峰抬頭看他一眼:「你該操心一下你們的團隊文化了。」
6翔宇覺得自己胸猛地一痛,這老兄,總是這樣,句句戳人肺管子。
不就是有個把小姑娘暗自表達一下對他傾慕之心嗎,別的公司吉祥物都有這種功效,他家的吉祥物怎麼就這麼難伺候!
兩人回到一層,經過走廊時,鄒峰看到寧筱曦已經又坐在自己的位子上全神貫注地看著什麼東西了。
冬日的暖陽從她的背後打進來,將她柔順的髮絲映得根根分明。那雙緊盯著電腦的清澈眼睛裡,漾滿了專注與凝練,睫毛時不時地輕輕翕動,柔軟的嘴唇微微的開開合合,顯然是在無聲地念念有詞。
鄒峰突然想起,他曾多少次與這張柔嫩的臉盡在咫尺,還曾在上面輕輕落下一吻……
他微微一頓,記憶真是個惡魔,總在不恰當的時候出現。
而眼下最諷刺的是,當初那些他自以為是的,留給寧筱曦的美好記憶,現在一定都變成了她恨不得從沒發生過的噩夢。
因為寧筱曦在入職之後的這幾天裡,一直明顯地躲避著他,刻意地保持距離。
這一周里,有好幾次了,鄒峰站在這條走廊里,靠著會議室的玻璃牆與人說話時,餘光里都會閃過寧筱曦匆匆掠過的身影。如疾風,似閃電。
還有一兩次,她正在休息空間跟人開會,見他從旁經過,只目光淡漠地沒有焦點地掃過他,再緩緩轉過頭去繼續專注地聽別人說話,生生把鄒峰想向她頷示意的衝動給憋了回去。
最過分的是有一次,陳鐸生叫住鄒峰說話,她就跟在陳鐸生身後,從頭至尾,看天看地看風景,那百無聊賴的樣子,就好像陳鐸生正在跟條狗說話。
當然,假裝不熟,這個決定,鄒峰其實也不反對。
他甚至覺得,第一天見面時,倆人幾乎是在對視的第一秒鐘就達成了這樣的默契——在這樣的環境裡,倆人先假裝不認識,是麻煩最小,最高效也是最理智的處理方式。
至少,對入職的寧筱曦,是最安全的方式。
鄒峰也不想在這樣的場合,耗費精力,處理額外的私人社交關係。
所以,他當時還挺滿意的。
可他當時沒想到的是,隨後的這一個星期里,小白兔不止是假裝不熟,她表現出來的是:「我跟你真的徹頭徹尾地沒見過啊。」
仿佛那七天真的是一場大夢。
不,不是一場夢,更像是那七天從來不曾存在於她的生命中。
那個臨別時懵懂,天真,難過,不解,眼裡還含著一顆淚珠的姑娘,現在不僅眼睛裡沒有了淚光和眷戀,甚至連一絲情緒都沒有,甚至懶得看他一眼,甚至,根本不打算看他一眼。
這未免也太乾脆了。
乾脆得連鄒峰都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真的曾在梅里遇到過這樣一個姑娘了。
「你……好像挺關注寧筱曦的啊?」身邊的6翔宇突然湊了過來,順則鄒峰的視線看了一眼,探究地笑:「早上還特意拿瓶水讓陳鐸生送給她。」
鄒峰緩緩轉過頭,淡淡地掃了6翔宇一眼,喉嚨深處嗯了一下:「不止我,JackIe和你也應該多關注她。」
他頓了頓,聲音低沉平和:「處在這個位置上的任何人,都配得到你和我的特殊關注。」
「因為她這個團隊未來三到六個月的表現,將直接決定B輪融資的結果。」
…………
昨天鄒峰確實聽到了寧筱曦開會的經過,但不是隻言片語,而幾乎是全部。
那個休息區幾乎是所有團隊開早會的地方。
鄒峰從回來這裡第一周起,就習慣了每天早上坐在不起眼的角落裡,一邊列一天的規劃,一邊捕捉各個團隊的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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