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门前,那些蜀山弟子陷入了左右为难的境地。
本来呢,他们打算好好教训一下那个对着朝廷摇尾乞怜的走狗。你如果只是江湖中人,上山问剑,讨回宗门主剑,重开剑峰,那我蜀山剑宗虽与你雍山有怨,但也佩服你的胆识气魄,问剑只是各凭手段而已,虽然蜀山上下,大都以为你肯定会徒劳无功,白跑一趟。
可是,你既然接受朝廷册封,那就不能算真正的江湖中人,还问剑蜀山,你配吗?就算我蜀山把春王、暮商两把剑双手奉上,你这个废物提得动吗?
这些人还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大都与顾清微交好,既然你想拿走暮商剑,行啊,先让我们掂量掂量你的斤两。
只是长孙留的出现,让他问一个个始料未及,毕竟是师门长辈,不好当着他的面动手。
长孙留看着自家的年轻人堵住了山门,有些头痛,轻轻揉了揉眉心。
怕什么来什么。
所幸那个侯爷也没有要好勇斗狠的念头,老老实实的站在自己身后,一言不。
长孙留走到山门前,挥了挥手,说道:“散了吧。”
大部分人纷纷沉默抱拳,转身就走,唯有寥寥两三人原地不动,盯着唐朝。
长孙留挑了挑眉,伸出一根手指:“面壁一天。”
其中一人涨红了脸,大声道:“长孙师叔,今日就算被责罚,我也要出剑!”
长孙留面不改色,继续保持着伸出一根手指的姿势,淡淡道:“面壁一月,若今日出剑,终生不得下蜀山。”
那个人脸色大变,犹豫良久,松开了剑柄,对着长孙留行了一礼,杀气腾腾的看了唐朝一眼,转身进了山门大阵。
长孙留收回手指,回头苦笑一声:“让各位见笑了。”
唐朝摆了摆手,示意无妨。来到山门大阵前,唐朝闭目良久,睁开眼睛,神色震撼。
那座大阵之中,剑气浩荡,滚滚而来,似乎连这一方天地都要被割裂开来,尚未入阵,唐朝的春水剑心仿佛受到了无形压制,运转不灵。
长孙留没有回头,轻声说道:“还请各位跟紧了,若不慎被剑阵针对,神仙难救。”
唐朝不动神色,转头示意各自小心,然后跟着长孙留,小心翼翼的踏入了剑阵之中。
一入剑阵,除开长孙留,所有人都呼吸一窒,一股无形的威压席卷而至,不是刻意针对外来者,只是自然运转,便有如此威势。
唐朝稍稍运转春水剑心,四周剑气瞬间蜂拥而至,仿佛现猎物一般,唐朝压力骤增,他脸色微白,却没有停下,任由剑气席卷而来。
好在这些剑气在他身侧游弋一番后,有些大失所望,四散而去。
唐朝却继续提升剑心运转的度,吸引剑气,待剑气离去后,再度提升,如此反复,他的身边始终围拢着大量剑气,而且规模越来越大!
在他身后,潘师正最为轻松,在经历过最开始的不适之后,如今的他身形飘摇如水中游鱼,将那股无形压力卸掉。
胡下巴因为境界不高,剑阵的那股无形威压对他的影响反而最小,他只能模糊感应到此处天地有些不一样,令他呼吸不畅,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谭棉花最为不堪,因为她从未修习内功心法,故而呼吸吐纳之法粗陋不堪,脸色涨红,呼吸之间,如刀剑入喉,苦不堪言。唐朝回头看了一眼,伸手牵起她的手腕,一股温润柔和的精纯剑意迅将她包裹环绕,谭棉花松了一口气,脸色也好看了许多,她也就没有说话,任由唐朝攥着她的手腕。
长孙留转头看了唐朝一眼,点点头:“侯爷好手段,借助我蜀山大阵淬炼体魄与剑心,在下佩服。”
接着又看向了胡下巴,眼中满是惊讶:“意外之喜!”
原来这些剑气在纷纷灌入胡下巴的各大气府窍穴,帮助他砥砺修缮,胡下巴对此一无所知,只是觉得身体越困重,不过他对此毫不在意。
虽说唐朝也在吸引剑气帮他淬炼自身,可是一个是强买强卖,一个是妙手偶得,浑然天成,不可同日而语。
唐朝注意到长孙留的目光,咦了一声:“这是为何?”
长孙留笑着说道:“此人心性,与我蜀山剑道隐隐相合,皆是一往无前,坚实厚重,故而有此造化。可惜断了一臂,不然我愿意收他为徒。”
唐朝微微一笑:“前辈何出此言?只是断臂而已,何来可惜一说?莫非断臂之人,不能练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