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刚把手指伸进口袋中,一道人影忽地从旁边的楼道上跃下,向麦迪里伸出手:“把你拿走的东西交出来。”
麦迪里认出他了,这是在东边街道开饭厅的小伙子塞瓦格。
他一手举过头顶,一手慢慢地掏出猫脸徽章,递交到塞瓦格手中:“只拿了这一样。”
塞瓦格擦掉上面的血块,细细查看。
麦迪里上前了半步,塞瓦格警惕地抬起头看他。他压低声音,急切地询问道:“秦汲兄弟和亚历克斯先生和你们在一起吗?”
塞瓦格的蓝眼睛眨动,反问麦迪里:“你是?”
麦迪里看出了端倪,放下一半心:“我是麦迪里,他们同街道的兄弟,替乔伊大叔来找他俩。”
塞瓦格不甚信任地上下审视了一遍他,最后硬邦邦道:“我不认识你说的人。”
麦迪里笑了笑,拍拍塞瓦格的肩膀:“小伙子,看你年纪和我差不多,眼力价可差了不少。行了,我知道了,你们自己小心点。
你要是能给秦汲兄弟和亚历克斯先生带个话,就说乔伊大叔在门口等他俩等了快俩小时了,让他俩赶紧回家来。”
塞瓦格耳根有点烫,他还是坚持道:“我不认识你说的人。”
麦迪里无奈道:“好吧,好吧,那打扰你了。”
他摊开双手,“你还有事吗?没事我就回去了。”
塞瓦格道:“有,你拿到过这个徽章的事,绝对不能和任何人说。”
他双眼严厉地注视着麦迪里,还带了那么些威力在里面。
麦迪里并没被这只他心里的软老虎吓住,笑笑:“那当然,我保证绝对不说出去。”
塞瓦格不放心地又叮嘱了好几遍,这才放麦迪里回去。
薛旦还在猫厅一楼。
他此刻似乎被魇住了,双眉紧紧地蹙成一个疙瘩,宽阔的额头面、高挺的鼻尖上、下巴与脖颈间深深的锋利的沟壑中遍布着细细密密的冷汗。
卡姬玛穿过担忧的猫厅众人,跪坐到卢卡斯对面,弯腰给薛旦敷上了热毛巾。
她将手掌贴在他的脖颈处,细细感受了一会儿,困惑道:“他这到底是什么病症,我怎么看不出来?”
卢卡斯握着薛旦颤抖的右手掌,贴着他的结实的小臂不停地抽动:“一方面是肌肉痉挛,另一方面……”
他伸出手,摸上薛旦眉间的疙瘩,不由分说地向两边展开,“恐怕是心里有郁结。”
卡姬玛和猫厅众人急切地望着卢卡斯,她道:“这该怎么办?”
卢卡斯摇摇头:“我没应对过这种因为过度联结铁而导致的痉挛问题,手头上又什么材料都没有,我也没办法。”
别说他了,现在整个卡莫帝国的医疗物资都紧缺。
他望着薛旦由于痛苦而纠缠在一起的五官,不由自主地跟着咬住牙关,眉头紧皱。
他的眼睛有些看不清楚,干涩得痛:“先让他在这儿躺着,我试着给他按摩一下肌肉,看能不能缓解他的疼痛。”
他想要把右手从薛旦的手掌中抽出来,却被薛旦紧紧抓住,挣不脱。
卢卡斯的左手轻柔地按压着薛旦的右小臂,引导他慢慢放松肌肉,然后抽出右手。
薛旦很不高兴地嘟囔了一句什么,卢卡斯估计他是在骂人。
卢卡斯右手把住薛旦的手腕,左手找准穴位,手指用力按压,顺着筋脉疏通揉搓。
他反复做了几轮,薛旦的身体似乎放松了些,右手也不再挣扎着要脱离卢卡斯的掌控。
卢卡斯一边给他放松肌肉,一边心里大骂薛旦有病。他想起最近薛旦似乎确实常常忽然捏住自己的右臂,还有几次讲着讲着话就半途停住了——
好家伙,估计这小子早就开始有这问题了,竟然不跟他一个医生说?是逞能到不想活了?
虽然说这问题卢卡斯确实一时间解决不了——但是薛旦的狂症也不是他一天就治好的,什么病不能慢慢研究,真当他就束手无策了?
他怎么给他复健的?要是没点儿专业素养,能让他三年就恢复过来?
真他妈有毛病。
卢卡斯忽然想起来,那段时间似乎他总是跟薛旦提起猫厅的事。
薛旦该不会以为他很着急想要推翻安娜二世?或者他觉得这种小病忍一忍就能自己好起来?
卢卡斯认真思索了一会儿,最后心里骂了句粗话,想,特么的,隐瞒病症的病人脑子都有问题,管他因为什么。他行医多年,最恨的就是不配合治疗的病人。
卢卡斯这么想着,手下的力道却刚刚好,不重一分、不轻一分。
但是困住薛旦的并不是右臂持续的痉挛。他闭着眼睛,浑身紧绷,意识混乱间,只感觉有一股憋着的气在他的胸脯间翻腾,一股股铁锈味拼命地往上反,他浑身的神经都被那股气扯动,只有右臂似乎有一股暖流在涌动。
然后按着他右臂的那双手忽然移了位置,试探地触碰上他那股气横亘着的胸脯。
薛旦的潜意识叫嚣着,希望这双手能为他解决这让他无比痛苦的源头。
作者有话说:
——想起了妈妈给我按摩的时候的幸福——
37、温存
修剪整齐的四指柔软却用力地按压住薛旦的胸窝,停留了大约两三秒钟,接着向下慢慢顺去。
一声闷哼短促地从薛旦喉间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