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的英语很难听懂,但好在拍卖市场的所有流程都是标准化,陈家蜜只要核对条码数字就可以了,克鲁克山的那些上了年纪的主顾们有的开花店、有的开市,还有开电影院的,虽然数量零散,但是每次装足一周的库存,还是塞满了克鲁克山这辆重型卡车三分之二的货厢。
趁着克鲁克山不在,陈家蜜掏出手机打开电子词典一个个对照花名,除了她认识的玫瑰、郁金香、百合、非洲菊,车里还装了康乃馨、菊花、唐菖蒲、鸢尾、绣球和满天星等等她眼熟或者不眼熟的品种,她一个人在车里流连忘返,一直到克鲁克山在外面叫陈家蜜的名字她才从货厢里探出头。
“出来,”
克鲁克山就像在管教一个不省心的孩子,“我们得走了。”
陈家蜜的心情跟外出郊游一样。
他们的货车从荷兰西部出,城市老区建立在和海平面等高的泥炭地上,上了高公路之后四周便是低于海平面三到五米的肥沃圩田。陈家蜜记得小学课本上说过,宇航员能从太空看到的地球上两大人造奇观,一个是万里长城,一个就是荷兰的围海大堤。
这段路克鲁克山数不清走了多少遍,但这是他头一次带个副驾驶一起走。
陈家蜜完完全全就是个一脸鲜的游客,随着卡车穿过森林、越过沙丘,她偶尔能看到农场里的天鹅和奶牛。除了一个接一个的农场,此外就是一望无际的花海和曲折蜿蜒的树林,陈家蜜原本还在数风车玩儿,数到后来就连她自己也忘了数到第几。
如果下一次到荷兰不是肩负这样的重担,但她一定会优哉游哉骑着自行车把这段路仔细逛个遍。
从阿斯米尔到比利时大概两百公里路,克鲁克山开得四平八稳,没有当时陈家蜜无意提到“赫敏的猫”
那一脚油门的狠劲,单程大概需要三个小时,因为严格的交通法,每隔一小时克鲁克山就得停下来休息。在一处比较大的休息站里,他们一下车就有小伙子拖着水管上来帮忙冲洗车子,他大概也才二十岁不到的年纪,应该是在此地打工,整个人只穿着件T恤牛仔裤被水冲得**,薄薄的衣服全都紧贴在身上,半透不透几乎纤毫毕现。休息站里不多的几个路过的女性客人都在看这赏心悦目的景象,包括陈家蜜。
克鲁克山看她的咖啡已经冷了,刻意提醒道:“你到底是跟来干嘛的?”
陈家蜜不好意思地赶紧把剩下的咖啡喝完,把多余的三明治和饼干收了起来,虽然休息站也有简餐,但那卖相看着让人实在无法产生任何食欲,陈家蜜这才知道老珍妮要给他们准备干粮的用意。
进入比利时之后,旅程陡然辛苦起来,因为克鲁克山必须时不时停下卸货,今天陈家蜜还能时不时搭个手,而这份工作往常由他一个人完成。陈家蜜简直不敢想象这工作量是有多大,难怪他事业做到这样的规模,也没见他上健身房,身材还维持得那么好。
好在除了三四家杂货店之外,唯一的那家大型市是有员工帮忙卸货的,陈家蜜过了头一天就活蹦乱跳,爬上爬下也没闲着,很显然这些人都对克鲁克山非常熟悉,而对于向来独来独往的克鲁克山这次会带着一个女孩出现,而且这个女孩还是东方人,而克鲁克山本人是混血,旁人不想歪都难。
因为认识许多年,有人便问克鲁克山这女孩是谁,克鲁克山只简单地说陈家蜜是“搭车的”
,反正她以后不会再出现。
一群人都是一脸“你骗鬼”
的表情,有谁搭车还帮忙卸货的?!
卸完了这处市的货,只要再去一家花店,今天的任务就完成了。克鲁克山看看时间,等到达最后一站他们就要去找过夜的地方了,他告诉陈家蜜现在进去市买一次性洗漱用品,因为今晚下榻的地方没有准备她的份。
陈家蜜一脸懵逼:“我们不住旅馆吗?”
克鲁克山冷嘲她:“你有钱住旅馆?”
陈家蜜立刻闭嘴,乖乖拎着背包进市买牙刷和毛巾,克鲁克山则跟在她身后,提了一扎正在特价的啤酒。结账的时候,陈家蜜前面是一个胖胖的老太太,买了一车小山一样的卫生纸。陈家蜜不得不退开一些好让她把卫生纸拿出来结账,她一退就靠到了等在后面的克鲁克山的身上。
感觉一只手扶住了自己的肩膀,陈家蜜因为整个人贴住后面的男人浑身僵硬,她庆幸自己留的是齐肩的半长,否则克鲁克山一定会看到她红透了的耳根。
老太太结完账,因为不会说英语,还对陈家蜜抱歉地笑笑。
陈家蜜大松了一口气,可是一切都还没结束,那位收银员也认识克鲁克山,她看着两人问道:“克鲁克山,这是你太太吗?”
又见一人拿着毛巾牙刷,一人提着啤酒,她多问了一句,“要一起结账吗?”
作者有话要说: 情人节快乐么么哒,所以甜一下嘿嘿嘿
路人问男玫瑰精:这只五花肉精是你太太么?
有读者妹子画了玫瑰精条漫,过两天放出来给大家一起萌一萌233333
蜂蜜焦糖,名字特别可爱长得也特别可爱的丰花月季
第33章海潮之声
“我不是……”
陈家蜜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她最近脸红的次数比过去十年还多,陈家蜜怀疑她如果和克鲁克山继续独处,会有脑溢血的危险。
克鲁克山把啤酒和陈家蜜的牙刷毛巾放在一起:“一起结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