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老太眼睛一亮,张嘴似乎想问什么,庄氏赶紧抢在她前面开口:“亲家奶,你是来看薏哥儿的吗?薏哥儿和康生一起出去了,我刚才已经叫人去喊……”
然而曲老太可不懂什么礼貌,她直接打断庄氏的话:“不是,老婆子就是来找梁少、额、孙哥婿的!”
曲薏嫁入梁家到现在三月有余,从没见过曲家人来梁家看他,这会儿曲老太一来,说她不是找曲薏,是找梁康生,梁父和孟氏对视一眼,都十分不解。
“老婆子听说孙哥婿考过了府试,我寻思着,我家耀文今年通过了县试,明年也要参加那劳什子府试,要不让孙哥婿去我家同我家耀文讨论讨论学问,不是我老婆子吹,我家耀文才十四岁就轻轻松松通过县试,别说在我们曲家村了,在县里都是极少数,通过府试那是板上钉钉的事……”
吹捧了一番自家大孙子,曲老太才想着她是来梁家找梁康生“帮忙”
,让梁康生传授点考场经验给大孙子。
所以最后,曲老太带着点说不清是倨傲还是自得地补充了一句:“当然了,孙哥婿当年十五岁考过县试也不错,就是府试第二次才过,哎……”
这话说得,好像梁康生十五岁考过县试、十七岁通过府试多差劲似的,连好脾气的庄氏听着都不高兴了,脸上的笑容淡了几分。
梁父闻言直接一口回绝:“亲家奶,我家康生的身子骨不好,往日都是我请夫子到家里教康生,我看让康生出门讨论学问还是算了吧,令孙可以去找学堂的夫子、同窗讨论,想必夫子说的肯定比我家康生说的好。”
曲老太立马不高兴了,她都亲自到梁家来说了,梁家人居然是这样的态度,她的脸色垮下来,拉长了老脸:“咋的,不就是几句话的功夫,孙哥婿身子差到话都说不出了?煳弄谁呢!”
“我老婆子算是看明白了,梁家高高再上,看不起我们这些穷亲戚,往日里到我们村里收稻米就一副看不起人的样子,老婆子等会儿回去就把今天的事告诉村里人,叫大家知道所谓的善心梁家私底下是这幅嘴脸。”
曲老太声音很大,明明是她在撒泼,却一副你们梁家欺负人的样子,还叫嚣着要把梁家“欺负”
她的事说出去。
梁父和庄氏气结,他们做不出和曲老太对骂的事,以前也没接触过这样的人,一时间忘了反驳。
就在曲老太激动不已时,曲薏快步走进屋:“奶,你怎么来了?”
曲薏和梁康生本就在回家的路上,听到梁多谷说曲老太来梁家,他们加紧赶回来,进门就听到曲老太说什么要回去揭梁家。
曲老太的声音一顿,她转头看着曲薏和梁康生,面色不善:“果真是嫁出去的哥儿泼出去的水,几个月了不回一次娘家,曲薏,你好样的,有本事你以后一辈子都不回!”
第4o章官差抓人(求枝枝呀~)
看着曲薏,曲老太就想到了当初被曲薏从曲家拿走的那些聘礼,想也不想就走向曲薏,伸手作势要掐他。
“奶,你来梁家做什么。”
曲薏早有准备,退两步躲开曲老太的手,神色平静地说,“我出嫁几个月,没见你们来梁家看我一次。”
曲薏的话让曲老太的理智回笼,她的脸色当即一变,从愤怒变成自豪,洋洋得意地威胁道:“耀文考过县试了,你以后要是还想靠着点家里,就让孙哥婿和耀文处好关系。”
曲薏知道曲耀文今年会考过县试,也知道曲耀文明年会考过府试,还知道他后年会考过院试,成为秀才公。
但是知道这件事不代表着他会时时刻刻想着,比如说之前,曲薏就完全忘了这件事,听着曲老太趾高气扬地说以后他若是想靠着曲家,现在就得讨好曲耀文,不禁冷笑一声。
在他看来,曲耀文不愧是五叔的亲儿子,只会吸一家子的血,不懂得回报,要是曲耀文真靠得上,上辈子他弟弟就不会被迫送去当铁匠学徒,烧伤双手。
见曲薏竟然无动于衷,曲老太有一瞬间茫然,不明白曲薏为什么不在乎,要知道,在她眼里曲耀文通过科考可以改换曲家门庭,以后他们曲家会成为人上人,合该人人都讨好他们。
想到小儿子和三闺女说的话,曲老太深吸一口气,忍住怒火,转身对上梁康生:“孙哥婿,耀文是薏哥儿的弟弟,也就是你的弟弟,薏哥儿脑子煳涂不愿意回家就算了,你是读书人,应该明白道理吧?”
“奶,读书人应该明白什么道理?”
曲薏抢先回答,“我的弟弟只有小江一个,从未听曲耀文喊我一声哥,什么时候曲耀文也成我弟弟了?这话要是让五叔和五婶听着了恐怕要埋怨奶你煳涂了吧。”
上辈子曲老太做了太多恶心人的事,早就消磨光了曲薏对她的尊重和敬意,忍不住用她的话嘲讽起她来。
“还有奶,你和爷花了大价钱把曲耀文送去私塾,他自己有夫子,教导曲耀文的事还是留给耀文的夫子吧,省得夫子不高兴,以后不尽心教导曲耀文,到时候你是不是又要跑来找我?我可担不起这么大的责任!”
庄氏从未见过曲薏这般牙尖嘴利的一面,看着曲薏一句句怼曲老太,她难得地不认为曲薏这样是不敬长辈,反而有种解气的感觉。
“你、你、你……”
曲老太抬手指着曲薏,一时间竟然有点分不清曲薏说的对不对,会不会真的找梁康生同大孙子说了话会惹得大孙子的夫子不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