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命用最平静的口吻说着令人毛骨悚然的话语,说完还冲他一笑,“不是吗?放心,唯独这件事,我不会告诉家主的。”
江知也:“……”
江知也被吓到了,好几天没跟他讲话。
陈命依然待他很不一般,每天雷打不动带吃的过来,偶尔还会取出一盒药膏,替他涂在被磨破的手脚腕上。
久而久之,居然也生出了一点患难与共的感情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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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日,江知也还没来得及吃上陈命带来的食物,就被几个侍卫拖到了前堂。
这是他被抓回梦溪以来,第一次见到陈留行。
陈留行一身紫金锦衣,手里端着根碧玉烟杆,下垂的眼尾显得有些恹恹,姿态放松地坐在主位上,睨着他。
江知也硬是被压着跪了下去,头撞在地上,磕出一片血痕。
陈留行细细地喷了口烟,须臾,示意守卫把人松开,轻轻一笑,不紧不慢道:“你和段泽私奔,实在是伤透了为兄的心。这几日略施惩戒,你千万别往心里去。”
江知也爬起来,擦掉额头上沁出来的血珠,伴着手腕上铁链的当啷声响,也跟着笑起来:“不敢。”
他披头散,衣衫破烂,人也消瘦,但那笑容却像长在石缝里的野草,任凭风吹雨打,留不下半点痕迹,愈透出一股野蛮的生机。
陈留行不喜欢他的笑容。
他站起来,缓步走到江知也面前,用烟杆抬起他的下巴,嗓音微冷:“你不仅在我眼皮子底下送走了那个姓宋的大夫,还和段泽逃回北派,在风泽堂站稳了脚跟。传闻说,段泽对你非但不恨,还十分宠爱。我倒不知,我那不成器的三弟竟有这样的本事。”
“大哥过奖。”
“啪€€€€”
!
陈留行甩了他一巴掌,下手极重,打得他摔在地上,口鼻直流鲜血。
“我打听到那个姓宋的大夫后来回了百药谷,百药谷到底看上了风泽堂什么?为了一个玉面郎,还真是尽心尽力。”
他随手将烟杆递给一旁的陈命,撩起衣摆,在江知也身边蹲下,扯着他的头用力提起来,“那你呢?你和百药谷又是什么关系?”
江知也被扇得眼冒金星,耳畔嗡嗡直响,喉咙一股甜腥味。
他咳出一口血沫,半听半猜出了陈留行在问什么,没搭理他,只是继续笑。
“笑起来倒有几分像那个愚蠢至极的百药谷行走,难怪段泽会对你另眼相待。”
陈留行饶有兴趣道,“我以前怎么没觉?”
江知也啐了他一口。
又是一耳光。
“放肆!”
陈命提醒道:“家主,他昏过去了。”
“拿水泼醒就是。”
“哗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