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路。”
徐麟神情倨傲,守将不敢作,先头带路,将众人一路领到王城外。
所谓王城,其规模制式与天都时不可同日而语,彼时大川破都突然,逃离中原时不仅没带走什么财富,连王族都被落下不少,是以王城修建得不伦不类,和真正的皇宫比起来,简直跟孩子玩具似的。
守将在宫门外停步,“王宫重地,只能进去一个。”
夏勍尧抬手按上刀柄,徐麟暗中朝他摇了摇头,“去找地方,一个时辰后城门会合。”
“谢将军!”
老夏故意大声道:“将军念兄弟们一路辛苦,准咱们去喝酒吃肉,走!”
说着大手一挥,领人大摇大摆地找酒馆去了。
徐麟则跟着守将通过层层盘查,来到主殿之外。
此乃北川王所居主殿,奈布花儿尸骨未寒,达来趁朵颜雄出征住进此处,野心可见一斑。
徐麟在外等候通传,隐闻殿内丝竹管弦和女子嬉闹之音,想到此人是奈布花儿庶子,据传乃汉人妓子所生,自小崇尚汉学,可惜中原人的孝廉谦恭没学会,反染了一身骄奢淫逸的疯癫。老川王瞩意的嫡子托雷战死后,宁可把兵权交给义子朵颜雄,也空着太子之位不立,足见多不待见这个儿子。
达来实在是个扶不起来的,若非到了迤都,徐麟几乎快忘了这号人物。思索间殿内乐音稍停,守将出来请徐麟进殿回话,徐麟卸刀,大步进帐,还未停步,就听一片刺耳的抽刀之声,下一瞬被一众北川高手团团围在地当中。
达来斜靠在主位金座,把玩着舞姬柔夷,笑容阴柔:“朵颜雄是脑袋有坑吗?居然妄想我会给他粮草。从前仗着老不死的势,就不将本王放在眼里,若让他凯旋,这大川岂不是要改姓朵颜了。”
徐麟也是头回见这位真容,终于知道奈布花儿为何看不上他,就凭这油头粉面娘们唧唧的气质,别说尚武崇雄的北川,搁在大晟怕是也只能混迹秦楼楚馆才不招另眼。
徐麟改了主意,头盔一掀,再张口时已是标准的晟话:“川王,谈笔生意吧?”
达来倏然坐直,蛇一般的目光在徐麟脸上落了半晌,眯眸道:“大晟麒麟?”
徐麟勾唇一笑,“川王认识我,那便好谈了。”
达来眸光一亮,推开舞姬,腾一下从金座站起来,“你很有名,我看过你的画像,你本人……”
他穿过北川高手,围着徐麟走上一圈,最终凑头到他面前,仔仔细细将人看了半晌,点头道,“更不错。”
徐麟懒得理这神叨人,泰然自若地任其打量,直到达来看够了,转身走回金座,托腮眯着桃花眼,“你想让我替你对付朵颜雄,大川内斗,大晟得利。”
这人倒也不傻。
徐麟了然道:“朵颜雄是枭雄,老川王在位时尚能压制,但他绝不会甘心屈居你之下,如今他重兵在手,无论成败,只要班师回朝,就能杀你上位。此事你心知肚明,否则也用不着这般今朝有酒今朝醉地混过。”
达来狂笑,“只要杀了你,本王声望可在朵颜雄之上,届时谁敢不服!”
徐麟无视森严的北川高手,淡道:“你手中无兵,别说杀我,就算杀了大晟皇帝,也改变不了任人宰割的局面。”
达来俯身,面上笑容阴险极了,“不被朵颜雄宰割,便要做你这麒麟的傀儡,大川和你们是不共戴天的敌人,尤其是你,大晟麒麟,手上不知道沾染了多少大川英雄的血,我身为北川的王,是不可能和你做朋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