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挡我者死!”
骑在马背上,手持一根长枪的陈洛大喝出声,身子稍稍伏低,朴实无华地往前一刺,借助惯性轻松破甲,再往边上甩去,一名试图拦路的秦军士兵便被挑开。
这支秦军小队中剩下的人显然没有想到陈洛如此勇猛,来不及一同列阵上前,便是被纵马甩开,望尘莫及。
纵马狂奔两三里,陈洛才稍稍拉紧缰绳,让座下战马减。
在他的视野里,往前已然是一片坦途。
蓦然回,他身后是乌泱泱的大片溃散的逃兵,一眼望不到头,如同秋日华北平原闹灾时的蝗群。
在军营尚有秩序时提前让人备马,实属正确。
不然现在自己只能被裹挟在乱军当中,被身后的秦军不断追杀,像草原上的狼群追逐围猎野鹿那样,只能坐以待毙。
“是非成败转头空啊。”
陈洛神色带着无奈,伏低身子贴住马背。
刚才自己在逃命,自然追求更快的度,现在肾上腺素的效果消失,才是开始注意安全。
毕竟秦代还没有出现马鞍、马镫和马蹄铁这御马三宝,都尚未出现。自己又是前些天里在军中临时学的骑马,技术并不怎么样。
至于说让自己去明这些技术,在现在根本不可能。
在乱世没有合格的工匠,没有足够的材料,仅靠自己摸索,想要研究出来,再改进成为合格的工具,那所需要的时间时要按年来计算的。
有这个时间,自己恐怕都能熟练地掌握骑马这个技巧了。
自己研究科技方面的事情,还是等到大一统时期吧,何况还要考虑新技术的提前出现,又会对世界线造成多大的影响。
想到这些,陈洛不禁有些头疼,世界线离自己所熟悉的历史差别越大,心里便是越没有底气。
只是现在不是让自己纠结这些的时候。
他还要逃命呢!
哪怕自己考虑的再多,等下身后的追兵赶过来,那就万事皆休。
陈洛在脑海中不断回想自己营帐内的那幅地图。
那图不只是简单的行政区划图,还标注有简略的地形,在这个没有卫星来进行精准测量的时代,可以说是相当可贵。
只是现在要考虑的事情,不止是接下来自己要沿着哪条路离开。
如果要前去临淄郡,或者是去齐国的地盘,那自己往东南渡河,接着再一路沿着大道前去便可以了。
只是此时江上不一定有渡船,而且如果需要登上那些小船,那自己大概率需要弃马,无疑是将自己置于险地。
陈洛不会以身犯险。
于是思索片刻后,他夹紧战马的小腹,拨动缰绳,掉转前进的方向,朝西南跑去。
秦军估计是想把义军往东南方向赶去,自己提前往西南移动,即使路上会遇到小股秦军,但只要小心避开,那么自己冲出包围圈的可能性还是很大的。
……
官道上。
一支近七千人的队伍正有序前行。
“沛公,我们得到消息的时候就有些迟了,现在赶过去只怕是来不及啊。”
夏侯婴架着马车,目不斜视,但能分出心来闲聊。
马车后座。
刘邦没个正形地侧靠着座位,怀中抱着一个酒葫芦,手里拿着只鸡爪。
他听到这话,乐呵呵地答道:“夏侯啊,这种事情老萧和老范他们最了解,而他们都说我们这次过去是必要的,我怎么能不听呢。
话说你驾车要是累了,就来喝一口我这的酒,倒是鸡爪不能分你,就这一只了。”
“不过我倒是想要鸡爪,喝酒怕会头晕,我还得为您驾车呢,要是把您带沟里去了,那我就是大罪了。”
夏侯婴摆手拒绝。
刘邦哈哈大笑:“要是你驾车把我带沟里去了,别说没得鸡爪吃,等我爬起来,就会狠狠踹你屁股。”
这两人的关系在沛县便是极好,甚至夏侯婴宁愿自己坐牢,都不出卖刘邦。
有这样的交情打底,加上刘邦豁达随性,他们之间能够开些无伤大雅的玩笑。但夏侯婴是明白刘邦虽然表现得大大咧咧,但心计一点都不少。
看似刘邦很多事都是听取别人的建议,但其实那些建议大多都是和他想到一处去了,他只是顺带收下个善于纳谏的美名。
当然,自认看穿一切的夏侯婴才不会点出来这些事。
刘邦此时坐直起来,身体稍稍前倾,将手里的鸡爪递到夏侯婴嘴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