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漫不敢造次了,手怯怯地松开,淡琥珀色的眼眸汪着雾蒙蒙的泪花,“殿下,请帮帮水姬。”
绣着凤尾的裙摆飘然落回原处,三公主端着一张冷艳明媚的脸,“鸢尾。”
温漫顿住,下一瞬红木房门被推开,空气震荡起细小的轻尘,一袭青色劲装女子踏步进来,双手行礼,“殿下,有何吩咐?”
“帮夫人穿衣。”
鸢尾顿住,不敢将视线往那一片大红喜床瞄,“殿下,这……”
“无妨,穿好之后带夫人到前厅。”
吩咐完,三公主拢着自己袖子,一脸漠然地离去了。
温漫依旧坐在床榻上,好奇地看着面前的青衫女子,她长高束,腰间佩戴长剑,飒爽英姿。
鸢尾走到床头,先朝温漫弯腰行了个礼,温漫连忙摆手,“不用,不用……”
鸢尾直起身,深吸一口气,不敢直视床上衣衫不整的俏丽少女,“夫人,请恕属下冒犯了。”
说完,她伸手,面无表情地将一件件繁复华丽的宫装往温漫身上套去。
最后是束腰。
鸢尾站在背后,轻声说道:“夫人,请深呼吸,接下来可能会有点勒。”
温漫一张脸涨得通红,这还是第一次有人伺候她穿衣,非常不习惯。她依言深吸一口气,紧接着她就感觉自己腰身被狠狠一勒。
鸢尾从后方绕出来,垂手立在一旁,“夫人,已妥当。请移步前厅。”
眼角余光瞥到少女不盈一握的曼妙腰肢,鸢尾连忙移开视线,不敢多看。
同时暗暗佩服自家主子,娶了这般尤物在侧,竟能一如往常地坐怀不乱。
三公主独自一人坐在前厅,端着烟青色瓷碗,眉目波澜不兴地喝着一碗米粥。
旁边有黑衣侍女手执文卷,正在为她念今日朝堂生的事情。
院子里传来声响,三公主手一抬,黑衣侍女领会,将文卷收入袖子中,垂手立在花拱门一侧,默然不语。
三公主抬眸,院子里正踢踢踏踏地走来一个被华丽宫装裹着的少女。她自幼习武,故而目力非常人所及,从此处便能清晰地看到少女脸上因为不爽而翘起来的唇尖。
温漫提着厚重的宫裙,走得颇为艰辛。她耷拉着眉眼,看向旁边的鸢尾,“以后我都要这么穿吗?”
鸢尾目不斜视,“一切但听公主吩咐。”
“……”
所以她要穿什么,都得由三公主说了算?温漫郁卒。
三公主冷着一张死人脸,看着自己婚妻子走过来。
正欲开口,对方已经变脸,一扫方才庭院的郁闷,春花烂漫笑颜逐开,“水姬见过殿下。”
少女眉梢染上蜜糖甜意,仿佛见到了自己心头热烈爱着的恋人。
三公主内心冷笑一声,面色依旧冷冷,言简意赅,“嗯。”
温漫偷偷瞧着她的脸色,高兴,还是不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