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说话了,他的脑残粉郭长城也没有勇气主动挑起话题,两人一路无语地到了光明路4号,夜幕已经降临,人鬼到齐了。
楚恕之一进刑侦科,映入眼帘的先是一众两眼空茫的妖魔鬼怪,仿佛集体被雷劈了。
他还没来得及开口问是怎么回事,就见汪徵回过头来,颤颤巍巍地问“楚哥,你知道沈老师沈巍,其实就是斩魂使的事吗”
楚恕之愣了愣,过了一会,他淡定地说“哦,赵云澜那个脑残,什么事干不出来所以他人呢玩脱了就跑了”
大庆在一边喵喵地说“他跳进忘川水里去了。”
楚恕之“情伤自尽”
大庆和祝红经过了最初的慌张,基本已经镇定了下来。
祝红知道赵云澜随身带着水龙珠,任何有水的地方都无法伤害他。她刚把水龙珠挂在了赵云澜的脖子上,就来了这么一出,祝红觉得,如果自己再多心一点,她简直要以为蛇四叔是事先知道了什么。
祝红说“我猜他可能是去找斩魂使了。”
楚恕之打眼一扫,只见除了仍然身在外地、说好了坐午夜的车次回来的林静以外,光明路4号的班底基本都已经到齐了,他双手插在兜里,往后靠在了办公室的门上“我看这样,咱们把大家分别知道的事都往一起说道一下,最近太乱了,我们集中一下信息,研究这到底是怎么个事,该怎么办”
说到这里,楚恕之话音突然一顿,他脸色骤然变得有些不好,弄得其他人都十分紧张“楚哥想到什么了”
“等等,沈巍就是斩魂使”
楚恕之绿着脸,半晌才喃喃地来了这么一句,“卧槽玩脱了,我以前调戏过他那么多次”
所以说有时候淡定帝只不过是反射弧比较长而已。
赵云澜早失去了时间和空间的概念,同样是被关小黑屋,在大神木里和在忘川水里是两种完全不同的感受。
黑暗中无法言喻的压迫感让他两边的太阳穴似乎给挤在了一起,渐渐的,一种类似于深度低血糖的恶心和乏力充斥着他的胸口,越往下就越明显。他连头也不敢动,觉得自己稍微晃一下脑袋就能直接晕过去,心脏好像要从胸口跳出来了,耳边动脉跳动的声音开始强烈急促到人无法忍受的地步。
就在这时候,赵云澜看到了一点光。
那光比萤火还要微弱,可对于已经习惯了黑暗的眼睛而言简直就是一种折磨,他伸手遮挡了一下眼睛,情不自禁地被那股微光吸引了过去。
那是一棵巨大的古木,枝干一眼望不到头,直径几乎有百米宽,却是个枯树,上面连一片叶子也没有,只有枯槁虬结的枝干,摸在手里有种粗粝难言的沧桑。
赵云澜精神一震,难道这就是功德古木
他又往下走了近千米,终于见到了古木的树根,赵云澜的脚在飘忽许久之后找到了6地,他先是绕着功德古木走了一大圈,在一侧现了一个古朴的石碑,借着古木的微光,赵云澜看清了上面刻的东西。
从未见过,却偏偏认识的字“皇天后土,魑魅鬼城,大不敬之地。”
“女娲”
赵云澜不知怎么的,突然叫出了这个名字。
他的声音如水波一般在水中飘荡开,瑟瑟如同叹息,激起了黑暗深处戾气深重的躁动,赵云澜没理会,只是鬼使神差地伸出手,指尖触碰到石碑的边缘,白光整个涌入了他的脑子,轰鸣一片,他一时看不清任何东西,目光却似乎洞穿了整个时空,落到一个人身蛇尾的女人身上。
她长曳地,姿容秀美,无端让他生出一种来自生命本源的亲切感,像母亲又像长姊。
陌生又熟悉的女人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她说“昆仑,如果是神农错了呢如果我们其实都错了呢”
神农错了神农错什么了
那声音又说“可是我们已经不能回头了。”
等等
女娲眼睛里似乎有泪水,无限留恋地看了他一眼,冲他张开了怀抱,赵云澜伸出手,还没来得及触碰到她,女娲就像是碎在虚空中的光影一样,在他面前碎成了千万片。
“不”
赵云澜无意识地开口,却没能出声音。
下一刻,光阴流转,赵云澜恍惚回到了不知多久远以前的过去,一瞬间他就分辨不出自己究竟是昆仑君还是五千年后的凡人,沉浸在了时空错乱中。
他觉得自己每天都守在漆黑的大封口上,背靠着大石碑坐着,闲来无事就对着功德古木呆,一呆就是一整天。
后来不知什么时候,俊秀而诡异的少年就整天跟在他身边,像条小尾巴,前前后后的。
昆仑君一开始不理他,后来终于忍不住问“都到了你的地盘上了,还老跟着我干什么”
少年就直眉愣眼地说“喜欢你。”
昆仑君整天被人说放诞无礼,终于有机会说别人一次,于是抓紧了这次机会,毫无愠色地“斥责”
说“无礼。”
鬼王少年莫名其妙地看着他,不知道怎么就无礼了。
昆仑君守着封印不知多少年,穷极无聊,于是又问“你喜欢我什么”
白纸一张的鬼王少年对自己的欲望坦坦荡荡,直白地说“好看,想抱你。”
昆仑君忍不住看了一眼这胆大包天的小鬼王,没觉得被冒犯,反而觉得挺有趣,逗他说“一点追求也没有,我鄙视你。”
少年鬼王虽然不十分明白为什么被鄙视了,但是认为昆仑君说的话都是有道理的,于是十分自惭形秽地低下了头。
昆仑君招招手“过来,我给你这不开化的小东西传传道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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