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没事,要擦就快擦,别烦我了。”
进芳赶紧忍住眼泪,把药膏子轻轻的、均匀的抹在伤处,徐璐怕她又要掉眼泪,硬是咬牙一声不吭。
第二天,徐璐睡到太阳出来才醒,林进芳已经把稀饭端来床前,请她老人家用膳了。
“扶我起来,哪有不洗漱就吃东西的……对了,季老板人呢?”
“已经走了,过来喝了两碗稀饭。”
不过还奇怪的问了几句怎么稀饭这么稀的问题,还问厂里有没有按时把奖品给她。
“你今天不是要去慰问同事吗?”
怎么还在家。
“老板说了,你这算工伤,让我在家照顾你,工资照开不误。”
眼神里蛮好奇,不知道
她妈怎么会受“工伤”
,但又不敢问。
徐璐就喜欢她这点,比林进荷好打!
这伤养了三四天,除了咳嗽时还有点牵扯痛以外,徐璐已经几乎感觉不到痛了。本来说好要买猪的,也被耽搁下来。
不过,好在挖重楼的事没断。
她挖不了,但可以带进芳去,一个挖,一个坐阴凉处把风,一天也能挖到三四斤。攒了四天,去卖一次。等她皮肉伤养好,家里又多了一百多块钱,这也算因祸得福。
手里有钱,又有闲,徐璐想趁这几天赶紧把年猪买回来,正好请人带信去进梅婆家,说林家要杀年猪了,让他们有空就过来一趟。
谁知道人回来说信是带到了,但龙家的人包括进梅一个也没来露过面。进梅肚子快六个月了,她来不了,那女婿总得来一下吧?
徐璐觉着有点奇怪,总觉着心慌慌,像有什么要生了一样。
上次怀孕还干活干到肚子痛的事记忆犹新,怕进梅在婆家出什么事,徐璐让进芳在家看着孩子,她要去龙家一趟。
在原主记忆里,龙家一家子都不好惹,公婆才四十出头,正当壮年。龙战文上头有两个哥哥嫂子,都已经有侄子侄女了,下头还有两个已经成年的小姑子。
就这一大家子,当年原主是不同意嫁的。
但无奈小伙子长得好,浓眉大眼,个子又高,还跟进梅是初中同学,毕业后有点儿自由恋爱的意思。龙战文亲自上门多次,徐春花才把闺女许给他,谁知道进梅过去只报喜不报忧,她自己名声不好,也不上亲家门。
要不是那天说肚子痛,她到死都以为她过得不错呢。
徐璐越想越气,这傻闺女,她婶子一个人拉扯她们都没让她受过这窝囊气,现在嫁人后倒好,比在家还不如。
连带着脚步都走得飞快。
“春花这是去哪儿?”
村口有人问她。
“出去一趟。”
她才不说去哪儿呢,谁知道又会把她的话传成什么样。前几天季老板送她回来,被人知道了,接下来三天都在传“徐寡妇把糖厂大老板勾来家里住了几天几夜”
……
仿佛已经亲眼见到季云喜被掏空的情景。
要不是李国青一家帮着澄清,说季老板是在他们家住的,而且也只住了一晚……估计她这名声又要臭上加臭了。
不过,没关系,因为她名声臭,所以家里天天大鱼大肉的吃,也没人怀疑钱从来哪儿来的。
因为大家都会说——“肯定是大老板给的啊!”
“人家那么大的煤老板,牙缝里抠点儿出来都够她们一家吃喝几年了!”
而且,也正因为这样,进芳在家干了一个星期的私活,也没人敢当面说个啥。
刚好接工人的拖拉机要走,徐璐爬上去坐了一路,下车当着所有人面给杨大满塞了五毛钱。又从乡里坐拖拉机到龙家所在的村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