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怎么会?”
——怎么会?他曾经中过情蛊?可他为何没有半分印象?
6政廷看着他挣扎的样子,眼中终究露出一丝不忍,宋庭誉的两只手都捂住了头,自然将束缚住自己臂膀的力道松下。
“小公子,老夫今日说的太多了……”
他在这一刻起身退离,看着眼前的人无奈叹了口气,“您很聪明,自然知晓我说出这些意欲何为。”
空气中弥漫着粗重的呼吸声,宋庭誉几乎无意识地红眼,低着的头向下,落出眼泪滴落到床褥之上。
6政廷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到底是心软,背过了身。
宋庭誉心系邢遮尽,在知晓对方身中情蛊,还是替自己担的这一遭后,必然会主动远离,如此一来,多余的事物便不必再言,也算是他最后能为宋庭誉做出的心软。
就此别过,点到为止,是最好的归属。
他重低下头,要离开房屋,衣袖却被抓住,身体一瞬间的迟凝,终究偏头,宋庭誉红着眼,声音沙哑。
“我失忆了。”
他的话语像含了一层沙,字句却用的肯定语气,好像在这短暂的时光里参透了什么一般。
6政廷僵了一会儿,默认是最好的解答。
屋中烛火摇曳,勾勒出榻上单薄的人影,映照在墙面上的人甚至有些摇摇欲坠的模样。
哪里还有半点边疆将军的样子。
“是不是和我失忆有关?”
宋庭誉又问。
6政廷将手一甩,便轻而易举地将人甩了开来,大步向着门外走去。
这或许就是无声的答案。
屋中,灯影摇曳,人影寥寥。
宋庭誉颤抖着身体,望了那早已消失的人影好久,才慢慢闭上了眼睛。
……
大塍王宫。
大太监领着邢遮尽行色匆匆步入殿堂时,周遭被点满了火红的亮光,分明已是入夜,行宫之中,却是灯火辉煌。
周边的宫女侍从都被支走,原本的天子座位上并没有颢砀皇帝的身影,大太监刚进门,就被这些亮光刺激地眯起眼睛,转而便满街满地地寻找起来。
“陛下、陛下……?”
“陛下……您在哪儿呢!”
他的脸上尽是担忧,唤了几声无人应答后,更是着急得直躬身。
邢遮尽跟在他的身后,身上还有风雪间染上的寒气,默不作声地冷眼扫向四周。
旁边吹拂过一阵微风,大太监的寻找的眼神停下,随着身旁人的走动而着目过去,就见大塍的裕王殿下径直走向中央的龙椅,伸手一提。
一个明黄色的身影顿时从椅后拉出,露出一副慌张的面容,大太监的脸上浮上惊喜和苦丧,赶忙上前将人扶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