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哪成,再说那也是老大家的,沈意光一个闺女咋行。”
王氏想着二儿子沈意和他媳妇,心里也是糟糟的,虽说沈意今年才十七,翻过年就十八,往后分家,哪家没个男丁都会被人瞧不起。
季氏听了不吭声了,她难道就不愁?
王氏聊季氏沉着脸不吭声,“嗨,瞧我这张破嘴。沈洵的事儿你们咋打算的呀,翻过年沈洵该十六了吧?”
“嗯,孩子偷偷跟我们说晚两年成亲,不着急。”
这阵子太忙了,又是收割麦子农忙,又是建木工坊,帮着出木工活。事多,大家都似乎忘了沈洵被退亲这事。其实,这事一直沉在季氏心底,像一棵大树一样压着她。季氏哪会忘,哪能忘啊。
“再过两年可都十七了,要不我去我娘家那问问,沈洵这孩子模样好,会做木器,有手艺的人家都高看那。”
王氏帮着出主意。
“谢谢他大伯母了,真不用,孩子的心是伤了。这几个月,跟着他爹后面做家具,闷不吭声的干,每天天刚擦亮就在那屋里干活,天黑了还要借着月亮干。不是他爹管着他,这孩子,恨不得住在木工坊里。”
季氏红了眼眶,“孩子都懂,都知道。是我这当娘的没看好人家,害了他呀。当初,两孩子看对眼了,我还跟他爹说是天赐良缘。哎,说起来,那下梁村林家还不如我们家。”
“可不是嘛,这事整的。往后肯定能找着更好的,这事没成,说不得后面有个更好的儿媳妇给你呐!”
王氏看季氏真的伤心难过了,也不知道咋安慰。男方被人家退亲,说出去都丢人,知道内里的,还是因为人家嫌穷攀上高枝才退的亲,更被人瞧不起。
不过,沈吉富一直都是老老实实,跟村里多数人家都处的不错,人家也不会上赶着来门上讲这个闲话,但少不得要被那些大嘴巴背后说几嘴,讥笑几声。
季氏抹了一把脸,擦掉泪花,“让他大伯母见笑了。我这当娘的哪会不心疼孩子。不提了,不提了,孩子爹也说了,晚两年成亲就晚两年吧,反正男娃也没啥。就是咱们晚几年抱孙子。”
“哎,明儿个一块去看看老三媳妇吧,都是你给他们一家子做饭,辛苦你了,我这家里,嗐,不说了。”
王氏讲起了怀孕的老三媳妇。
“成啊,我也就带着瞎做做,就是多做些,一开始不太习惯,后面也就好了,主要还是老三家不挑,要是嫌我做的不好,那我就轻松的撂挑子了。”
季氏半开玩笑的说道。
“哪会嫌你做的不好,你烧的肉菜,咱们家个个都说好吃。对了,说到吃的,那天送的瓜还有吗?沈杏说是自个种的,我那大孙子可爱吃了。”
“喏,前面地里有,自个摘去,自家种的瓜,多摘几个带回去。”
“那我就不客气了,回头家里缺菜了,去我家地头采去。”
说着王氏拿起一个小篮子走向前院的瓜地。季氏等她摘完瓜走了,才往沈杏屋里去。沈杏正在教两个小的认字。之前借来张小山的《千字文》,是沈杏自己在学,两个小的还在学《三字经》。沈旭学的快些,三字经都可以完全背下来,就是有些字还默不出来。沈荷学的慢一点,但学的很认真。
“娘,大伯母走啦?”
“嗯,杏儿,咱去找你爹吧,刚你大伯母一来,那卖甜瓜的事被打断了,这瓜这么好吃,我看一定能卖出去。”
季氏跟王氏聊完,心里暗恨,下梁村林家不是嫌他家穷么,他家非要越过越好。
“喊爹去堂屋吧,咱们去堂屋讲。”
沈杏给了沈荷一个眼神,沈荷就溜出去叫人了。
一家子坐在堂屋,开家庭会议。“爹,你刚说的咱家要忙活地里,没人卖瓜,这个事我想过了。您看这样成不成,这个时节,大家都要忙活地里,我们可以找张小山家,他家没有地。”
“可是张家是猎户,人家不要上山打猎吗?”
季氏反问。
“娘,听我说完,他家也不可能天天上山打猎啊。我是这样想的,让爹去跟张家爹讲一讲,就算打猎,留张小山一个也没啥。”
“杏儿,为啥非得找张小山啊,这,咱两家也没啥交情,实在不行,问问你三叔有空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