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今天咋回这么早?”
乔大花冷哼一声,将背篓狠狠甩地上。
“妈,咋了?”
大梅小声问。
伯娘唉声叹气,“也不知道谁传出去的,今儿山上人比鸡枞多,有几家去的比咱们还早。”
果然,三人的背篓空空如也。
一年只冒一茬的东西,被林家连续挖了二十多天,本就越来越少,现在全村倾巢而出,谁也别想再靠这个挣钱了。林雨桐早有心理准备,这种无主的东西,总有被其他人现的一天,只是没想到,这一天来得如此之快。
乔大花气不过,非得弄清楚到底是哪个大嘴巴传出去的。
大伯和伯娘都是老实人,想着息事宁人算了,反正自家已经白得了两三千块钱,三个孩子的学费都不用愁了。大家谁也不敢火上浇油,静悄悄该干嘛干嘛。
可饶是如此,老太太出门溜达一圈,十分钟后气呼呼回来,“你三婶那白眼狼,老娘哪儿亏待过她?”
“她现在住的屋都老大两口子盖的,亏不亏心?”
“以后那一家三口再敢来蹭饭,给老娘打出去!”
不是奶奶偏心,有赚钱点子不照顾小儿子,实在是那两口子太藏不住事儿。奶奶早就预料到一旦三叔三婶知道,全村人都会知道的结局,以前吃的亏太多了。
而且,最关键的,他们又没大伯伯娘勤快,即使告诉他们也不一定愿意早起挣这个辛苦钱。
老太太越想越气,命咋这么苦,老大老实巴交没头脑,老二狡猾过头不孝顺,老三好吃懒做还坏事儿……三个儿子没一个拿得出手,气得当天晚上就叫胸口痛。
好在上次买的药还有,雨桐又是喂药又是揉胸口,“奶别气,大伯虽然老实但孝顺啊,大伯和伯娘好吃好喝养了咱们这么多年,一句怨言也没有,您放眼整个陈家坪,整个荣安镇,再找不出第二个。”
老太太被她逗笑,“是是是,你就会夸他们……也不枉他们一把屎一把尿将你拉扯大。”
被开解过,又吃了药,乔大花胸口不是那么疼了。雨桐却仍不放心,小手在她胸脯上逆时针揉着,“这儿痛不痛?”
“这儿呢?”
“这儿有个蚕豆大的小疙瘩,大夫说了这种病最忌生气,您越气疙瘩就越长。”
还不能吃太补,骨头汤乌鸡汤少喝,豆浆花生也不能吃,雨桐帮她全记着。
乔大花嘴上不说,心里是听进去的。去年没吃药前痛得可厉害了,一生气那儿就像有针在刺,有时候又像鸡在啄,得打几个屁才舒服。自从吃了快两个月的药,已经很少会痛了。
第二天,听说村里人找的鸡枞都卖不出去,她心情愈舒坦了。
“还好你大伯只是说去镇上卖,要说去市里,全村人还不得跟着去?”
林雨桐深以为然,这年代实在是太穷了,好容易有个挣钱点子,人人跟风,这回彻底玩坏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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