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dquo;可恨鄂啰哩那厮,他明知道皇上今天已经翻了諴妃娘娘的牌子,还一个劲的撺掇皇上去储秀宫,竟丝毫至娘娘的颜面于不顾,以致于娘娘颜面折损,奴才空有心着急,却奈何使不上力呀。”
&1dquo;好个狗奴才!”忍釉当着景徐和常齐的面便骂道:&1dquo;咱们娘娘是嫔妃之,后宫一人之下而已!他为了讨好帝后,竟让景仁宫如此难堪!”
&1dquo;娘娘,娘娘!咱们再忍下去,后宫里可就没人将娘娘您这个妃位当一回事儿了!”
&1dquo;娘娘?”景徐跟着唤了一声。
&1dquo;娘娘。”常齐也斗胆出了一声。
许久,諴妃瞧着他们三个,冷笑了一声,又笑了一声,&1dquo;好啊!到底看着本宫是半老徐娘了,不中用了!一个个都敢踩到本宫头上来了!信贵人放肆,芸贵人猖狂,现在连鄂啰哩这个狗奴才都敢打本宫的脸,本宫这些年是吃斋念佛久了,不欲再造杀孽,她们就都当本宫是纸糊的!”
&1dquo;本宫就让她们瞧瞧,在这紫禁城里,得罪我刘佳玳珍的人,会是什么下场!”
&1dquo;忍釉,让简嫔进来!”
***
傍晚,掌灯时分,木槿端着食盘低头从门外走进来,两手恭敬举着在床榻前对绣玥行礼:&1dquo;小主,奴婢遵照宝燕姑姑的吩咐,将粥熬好了,请小主享用。”
绣玥接过碗,看她年纪小小的,却对她显得尤其恭敬,一副小心谨慎的样子,之前肯定是受了不少的折磨。
宝燕领着柔杏后进来,脸上带着满意的笑:&1dquo;小姐留下的这小丫鬟,想不到还挺勤快,伤好了之后什么活都抢着做。我现在清闲了不少,去御膳房和内务府的差事柔杏历练得也不错,全赖她们两个能干。”
&1dquo;瞧瞧我现在,倒也有几分掌事姑姑的架势了呢,好不惬意。”
绣玥没出声,向门口瞧了瞧。
宝燕自然知道她是什么意思,&1dquo;那个小禄子在外面呢,他的腿伤的年头太久,没那么快痊愈,这几天在宫里试着用那条腿走路呢,晚上却也知道自动领了上夜的差事,夜夜都在门下守着小姐的寝殿。”
绣玥点点头,&1dquo;小禄子他是个有心的。难为他了,从前伺候位高权重的主子,现在沦落到给我这个低位分的常在守夜。”
她小口吹着粥的热气,对宝燕道:&1dquo;如今咱们手头宽裕了不少,你给小禄子多用些好的贵的药材,他年纪轻轻的,别留下什么病根才好,再置些名贵的药材存着,以备咱们不时之需。”
说着,她将装满金豆子那个锦盒从床里侧摸出来打开,取了一颗给宝燕,&1dquo;换了银子,多出来的银钱,你想办法去换些肉还有鲜菜回来,入冬了,这时节菜库的鲜菜都供着内庭主位的几位娘娘宫里,延禧宫送来的烂菜没法再将就吃了。”
私下是,她在皇上的养心殿里住了几日,人都吃馋了,冷不丁再去吃萝卜咸菜,绣玥可真受不了。
&1dquo;还有,”她叮嘱宝燕,&1dquo;悄悄的,想办法用银子换些鸡蛋回来。记着!千万别被人瞧见了,宫里的规矩,鸡蛋是妃位以上才有的,諴妃娘娘的位份原本都没有,还是因为宫里妃位以上的只有皇后娘娘,皇上念諴妃娘娘久侍宫闱,才额外恩准了给諴妃娘娘贵妃的待遇。若被旁人瞧见了咱们宫里偷偷用鸡蛋,可是要惹祸上身!”
&1dquo;知道了!知道了!”宝燕点点头,开心道:&1dquo;小姐,不瞒你说,我近来也惦记着呢,只是手头紧了,咱们府上从前养了只下蛋鸡,夫人都是留给太老爷补身子的,小姐,你可真行!原本以为要大祸临头,你从养心殿全须全尾的出来了,这不算,还裹了一大包金银珠宝出来。咱们都跟你享福了。”
好是好,绣玥悻悻地想,可当时,她可是挨了皇上好一顿训斥呢,差点没被落出去。
她看着宝燕,又将目光扫过身后安静站着的柔杏和木槿,想了想,便将盒子打开,又拿出一颗金豆子交给宝燕:&1dquo;这些拿去,添置些衣裳饰。你喜欢什么,挑你钟意的置办几件。”
&1dquo;如今咱们西偏殿的人多了,柔杏十三,木槿过了年也十三,给她们两个多做几身冬天的衣裳,她们每人再添置一件素银饰,好好的姑娘家,也该有点胭脂水粉。”
木槿年纪小,表情都挂在脸上,她瞪着眼睛一副不可置信的抿嘴模样,不住瞧着柔杏,脸上显然是喜滋滋的。自从被落进宫里,好久没见到过一件衣裳了。
每天重复着日复一日在辛者库做脏活累活,只求能歇息一会儿,吃饱一点儿,她就心满意足了。没想到一朝能出了生天,能进到延禧宫,一日两餐都是热饭热菜,还可以吃的饱饱的,宝燕姑姑虽然面色凶狠,却从不动手责打她,这样她就很知足,主子竟还赏赐了衣裳来穿,还有饰可以戴。
想想就止不住地高兴,高兴着高兴着却心酸了起来,也不知道父亲在宫外的王府里做包衣奴才,有没有被责打,是否还吃得饱、穿得暖。
木槿的眼眶微微红了,悄悄低头拭了去。从前一心只想自己活命,如今得偿所愿,又惦念着父母是否安康。
相对来说,一旁站着的柔杏衬得更为沉稳些,柔杏显然内心也是雀跃的,面上却压抑着恭恭敬敬俯身回道:&1dquo;奴婢谢小主恩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