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那司马小姐死时衣着如何?是否确认她曾遭贼子染指?身上各处,可还有伤?”
冉非泽这时把这些问题重问了一遍,秦德正顿觉无碍,忙对着冉非泽答了:“我们赶到的时候,司马家已将小姐的尸摆在一旁,衣衫是整理过的,只是听现尸的仆妇说的,小姐遇害,衣衫不整。但事关名声,那仆妇也未多说。只那削一事,与先前凶案手段一致,已可知晓,就是那马征远所为。仵作在现场查看了尸,身体各处,并无其它伤痕。”
“没有防御性伤口?”
苏小培小声嘀咕,没大声问。
冉非泽却说了:“这表示司马小姐未曾挣扎?”
秦德正也觉得哪里不对了,可是这事也能说得过去:“如若点了穴,令小姐动弹不得,或是趁其不备,一刀毙命,未有挣扎痕迹,却也合理。”
☆、第三十二章
第二天一大清早,刚吃了早饭,秦德正就差人送来了一套差服。苏小培换上了,对着镜子照了照。
镜子很小,只照得头脸,那衙役差服的帽子挺大,戴上了显得她的脸更小了,她叹气,怎么还是觉得不伦不类呢,也不知道身上怎样?
苏小培别别扭扭地走出去了,冉非泽正等在外头,看到她便一直笑。
“笑什么?”
她瞪眼。
“无事。”
他答,可脸上的笑摆明了却不是那么个意思。
苏小培干瞪眼,最后实在没信心,又问:“这样行吗?要不我再换回去。”
冉非泽笑着摆手:“无事,无事,这比姑子强。”
切,谁是姑子?苏小培白他一眼。抚了抚身上的衣服,决定还是相信他,就这样吧。
没一会,白玉郎来了,要领他们去衙门。他看到苏小培也不禁笑,而后又道:“不错,不错,比姑子强。”
苏小培没好气,不搭理他们,只跟着上路了。
去了衙门,见过府尹大人、总捕头秦德正和其他几位官差,大家伙就一道去了司马府。这次秦德正还带上了位仵作和位婆子,官差们都严肃正经,一路没人说话,苏小培也不敢多言多看,只紧紧跟在冉非泽的身边。
司马府昨夜里就收到府尹的帖子,今天一早便在等。见浩浩荡荡来了一队人,也不多客气,请进了堂屋,细谈来意。
府尹与秦德正早商议清楚,因此话说得明白,案情细节还需再究,故需要再查看小姐尸,看看屋里状况和问仆役些问题。
司马老爷面色不佳,但也愿意配合,只叮咛府尹,务必要将那恶贼擒住。两边又说了些话,司马老爷便安排仆人准备,自己亲自带路,将官差们带往司马婉清生前的居所。
宁安城是大城,所以司马家是大城中的大户。这个苏小培昨夜里已经补过了功课,稍有了解,如今真在院子里走,见堂屋与小姐院落还有这么一大段距离,才真是有了何为大户的体会。
司马婉清和司马婉如两姐妹的院子相连,两个均是两进院,外头是读书玩耍接待之用,后院子才是安寝休息的。因司马婉清喜静,贴身丫头未安置在屋外间住,只在隔壁小屋睡的,前夜里如常安歇,未听到什么动静。一大清早仆妇见小姐的丫头小碧未来取热水,便给送了过来,将小碧敲门唤起,转头却见小姐的门虚掩,仆妇唤了两声,未见应,却似乎闻到一股血腥臭味,仆妇推开门,就看到了倒在血泊之中的大小姐。
司马婉清的贴身丫环小碧这日是睡得迟了些,平日里偷些懒也是无事,可这日偏她未起,小姐丧命,这把小碧吓得是魂飞魄散,她是未听到任何动静,睡前也是把院门里里外外都查看过的,但如今出了事,大家自然是要怪她疏于照看,连小姐遭难都没现。
苏小培跟着秦德正在后院里听仆妇和丫环们说着案时的情景。几个人一把鼻涕一把泪地,东拼西凑,七嘴八舌,唯恐惹祸上身。
司马婉清的尸暂安置在前院厢房里,布了堂,挂了白幔,气氛压抑。冉非泽跟着仵作和婆子去查看尸。司马夫人听说婆子要验身,觉得对死者羞辱,起初是不愿,二小姐司马婉如也是大怒喝斥,后府尹与司马老爷低语好些话,司马老爷这才喝止了自家夫人女儿,让婆子上前。
验身这种事,冉非泽当然不会往前凑,他只在院子里转了转,看看各屋内。后婆子出了来,道大小姐并未遭辱,司马家顿觉松了口气,保得尊严,聊以安慰,但一想人已丧命,那司马夫人与司马婉如又呜呜哭了一阵。
冉非泽与仵作这时进了堂间,查看死者的脸面四肢,又看了换下的血衣。都看完了,他找了验尸的婆子问了几句,然后到后院找苏小培。
后院这边秦德正已经不在,苏小培正蹲在地上,跟一仆妇在角落低语聊天。冉非泽远远看到那仆妇正说得绘色绘声,他就没上前打扰。进了司马婉清的屋子看了看,秦捕头与白玉郎正在里头,一丫头正在与他们把昨日说过的屋里情形再说一次。
白玉郎办案时倒是稳重不少,一边与丫头应话一边解释恐有疏漏故再问再究,多麻烦了云云。丫头哪敢嫌麻烦,把事情一遍一遍地说。
待事情打听完了,秦德正把丫头打走,自己站在屋中低头深思。白玉郎见冉非泽看门框,忙过来招呼,跟他说那恶贼的手段,该是撬了门进来,再从门出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