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开始烤了。”
“你吃点吗?”
她的声音很微弱,手臂乱伸,我淋着她的后背说不吃。
李好好又沉默了一阵,然后说:“今天我不会进你的房间。”
这话她保证几百回我都不会信的。
“我会想办法让你吃饱。”
我说。
李好好摇头,微微闭眼,陡然安静下来让我不太适应。
剩下的肉,她吃相斯文了很多,我把火埋了一半,李好好慢条斯理地吃着,我从头上撕下干了的蚯蚓黏液揉成一团丢进火里。
黑暗中,竟然没有什么东西靠近,我坐在门前的台阶上搓着手和肩膀上的粘液,想着过几天是否要再去取水。
只希望她下一次不要再变成和水有关的东西了。
现在变成鱼,鱼吃蚯蚓,也很正常,我心里想。
慢慢地闭上眼,耳边只有火的声音和李好好的咀嚼声。
吃完后,我用土埋住火堆,把工程车开回车库,用毛巾擦干净,带着湿毛巾扔到地下室的垃圾桶里。
李好好吃饱了,吃了几乎两个她体型那么多的食物,肚皮仍然平坦,身材依旧纤弱,精神似乎好了点,说出来的话却恹恹的:“我休息了。”
“记得刷牙。”
她嗯了一声,我听见她折腾一会儿,倒回了男更衣室。
回到房间,换掉衣服,我把工作日志从上锁的抽屉里取出来,夹了一根头在其中一页,只需要轻轻碰一下它就会掉。
然后我闭上眼睡觉。
半夜我醒来,开灯,没有任何被窥视的感觉。
工作日志没有被翻动,我抽走头,下楼,走到一半,忽然有什么东西阻拦了我的脚步。
好像有心跳的声音。
心跳,咚——咚——
好像从天花板传过来,也像是从地板传过来,像墙壁在震颤,好像我就在心脏中间。
我想起一楼的门开了很久,我不知道有没有什么东西进来,也或者没有,我回来的时候记得把它关上了。
我想下一楼一探究竟,但走到二楼时,那不可言说的恐怖忽然笼罩着我。
有一种奇异的直觉,一楼有个我所不能直视的怪东西。
但有风,从一楼灌进来风。
门开了。
闭上眼,我扶着扶梯走下来,心跳声咚——咚。
“李好好?”
我呼唤着,李好好似乎生了病似的:“何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