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来,蒋妥的家还就在南州市森林公园不远处。
二十多年前的时候森林公园还不是森林公园,只能算是南州市偏远的郊外。从这里到南州市市区,走路要走一个多小时。
蒋财富就是在二十多年前买的地基自建房,身边的朋友都说这里位置太偏,但他也没有办法,那会儿手头没有钱。
可如今,因为城市的飞展,森林公园被政府划为重点项目建设,紧接着旁边规划了大学城和新区,交通也越来越达。一时之间,这附近的地皮和房价就翻了数倍,有的甚至是百倍。
但房价翻倍归翻倍,对于只有那么一套房子的蒋财富来说,他也不可能卖了房子。哪怕当时他患上癌症花钱如流水,他也没有想过卖房子。可能对于大多数国人来说,房子没了,家也就散了。
从公墓下来后,车子直接开到了蒋妥的家门口。
蒋妥今天一身黑,黑色小脚裤,黑色的大衣使得她整个人看起来落寞不少。她将乌黑头挽起一个髻,就像是以前在学校练舞时的样子,露出饱满的额,也让这张36o度无死角白净的脸庞充分散魅力。
下车后蒋妥戴上黑色墨镜,特地吩咐王培凡不用来。
王培凡有些紧张:“你打算就这么过去把你继母一家赶出去吗小心她们动手打你。”
蒋妥没被王培凡的话笑死,她伸出自己缠着纱布的手,对着空气挥了挥说:“小时候我一拳头就能打倒一个男生,你忘了吗”
王培凡一脸无语:“注意点形象,你现在是公众人物。”
蒋妥一脸无所谓:“我是那种在意形象的人吗”
说罢一把拿了王培凡挂在胸前的手机:“这个借我用用。”
绕着房子四周看了一圈,她的步伐很慢,像是要从蛛丝马迹中找到一些记忆。
十年,她家附近的变化也不小。周围规划得更加整齐现代化,街道干干净净,门口还种上了两颗行道树。
此时她家的大门微微敞开着,她便伸手推开了门走进去。
这是一套五层楼高的自建房,一楼是空着的,二楼是厨房和客厅,三楼四楼则共有四个房间。
蒋妥是初中才跟着爸爸一起到这里生活的,在此之前她住家乡下跟爷爷奶奶一起。在这里她一直是住在三楼,因为有个阳台,落地窗一推开就能享受暖阳。
虽然住在这里的年限不算长,但到底有留有一段回忆。
家里的变化不大,还像是十年前的模样,就连家具也不见翻新。这倒是和蒋妥记忆中的温和,也让她这几日躁动的心平静了下来。
蒋妥终于知道,她没有安全感。
一觉醒来失去了十年的记忆,身边的人事物都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这个偌大的城市也似乎没有她的容身之所。
无论她的外表看起来多么不在意多么无所谓,可她的心里是不安的。
但回到了熟悉的家,一切就都尘埃落定了。
蒋妥刚走了几步,便听到楼上有个女人的声音在喊:“妈,是你回来了吗”
这声音蒋妥似乎认得,她顺势回答:“我回来了。”
楼上的滕佳佳一听不对劲,一边跑着下楼,一边道:“是谁啊”
蒋妥就淡定地站在原地,双手背在身后。
滕佳佳跑下楼来看到一身酷黑的蒋妥时明显一怔,接着笑道:“呦,不知道是什么风把大明星给吹来了。”
蒋妥摘下墨镜,仔细地看了眼面前的滕佳佳。
两个人是同岁,那么今年的滕佳佳也27岁了。
在蒋妥的记忆里,前几天她还和滕佳佳闹得不可开交。因为滕佳佳诬陷她偷了爸爸的钱。
其实那钱是滕佳佳偷的,被蒋妥现后准备去告诉爸爸,谁料被滕佳佳反咬一口。
滕佳佳面不改色,先制人,一口咬定就是蒋妥偷的,并且信誓旦旦她是现了蒋妥的恶行。
不知是先入为主还是蒋财富偏心,加上一旁的继母帮着自己的女儿滕佳佳说话,一时之间蒋妥反而成了众矢之的,百口莫辩。
蒋妥气得浑身颤抖,转而要去撕烂滕佳佳的嘴脸,不想蒋财富一巴掌先落在了她的脸上。就连弟弟蒋帖帮蒋妥说了两句话,也被蒋财富一阵臭骂。
从小到大,不管蒋妥怎么调皮怎么闹腾,蒋财富从来不蹭对她动过手。
那天一气之下,蒋妥离家出走了。
记忆里仿佛不过就是昨天生的事情,可是一转眼,滕佳佳变成了这副样子:不修边幅,头凌乱。和精致的蒋妥形成鲜明对比。
看着眼前的滕佳佳,蒋妥突然有种不战而胜的喜悦。她的心情大好,难得有心事开玩笑:“西北风把我吹来的。”
她现在穷得只能喝西北风了。
滕佳佳缓缓走过来,手下意识轻轻地扶了一把腰。蒋妥这才注意到她衣着宽松的原因是因为小腹隆起。&1t;p>
“怀孕了”
蒋妥好奇地问。
滕佳佳不答反问,带着些许警惕:“你来我家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