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明把万家春酒瓶拿回到了警局的检验室,对正在检验室忙碌的吕医生交代一番。
“吕医生,先停下你手头上的工作,帮我检测一下这个酒瓶,里面除了酒还有没有别的物质?”
第二天,检测结果出来了。从酒瓶里检测出了大量铝的化学毒素成份。果不其然,这半瓶毒酒喝死了一个无辜的农民工,正是胡泽荣在酒宴上喝过的酒。由于时间过去太久,它又经过海水的浸泡,能从酒瓶上寻得其它的有利证据几乎没有。
对于这样的结果,苏明早已猜出来。他带着这个意外得来的结果,敲开了叶局长的办公室,把获得酒瓶的事一五一十地交代出来。
“我觉得在酒里下毒之人有可能在医学方面比较精通。”
叶明达点点头表示赞同苏明的观点。
“那天参加婚宴的医生——?”
苏明只是说了一半,但叶明达已经知道苏明意思。
“这是值得我们思考的一个方向,但我觉得如果我们把眼光定在参加婚宴的医生身上,会局限我们办案的眼光,从而被我们忽略掉了重要的信息。我们在办案的过程中,不能让主观意识入主太强,这样容易出现误判、错判,也会让我们的思路变窄。虽然我们初步判断下毒之人懂医学,不一定代表着就是天水城医院里的医生。即便是医生也不能只是把眼光盯在去参加婚宴上的人。”
“下毒之人,有许多种可能。你想,一个人想对另一个人下毒,他在这件事必须做到隐秘。在婚宴上穿得光鲜亮丽、口吐莲花之人,倒有点不像下毒之人。我那天正好跟高达忠院长和几位科室的医生主任坐在一起,他们自从坐上席位后,直到吃饱才一起离开席位,中间也没看见哪一个曾离开过。也不能排除他们没有作案嫌疑。”
叶明达停了下来,端起茶杯呷了一口茶。
“我倒觉得下毒之人,肯定是非常了解胡泽荣和苗哲杰这个人,甚至平常这个人跟他们俩人有着密切的来往。因为他不但了解胡泽荣的爱好与秉性,还了解到了婚宴当天的所有安排。婚宴上我们都是喝国茅,唯独胡泽荣喝的那瓶是万家春。而且事后,我跟周志高了解,整个婚宴都是他一手操办的。整个婚宴配的酒都是国茅为主,只准备一瓶万家春。参加婚宴的人知道这个消息并不多,但胡泽荣这个小癖好在商业圈是众所周知的。所以,这瓶万家春的酒,即便无人透露是为谁而特备的,凡是了解胡泽荣都能知晓。”
叶明达这番话,在苏明的心里有了对他新的认识。自从自己进警局的第一天起,叶明达一直是他的领导,同时也是他事业上的贵人,能坐到刑侦大队这个位置,离不开叶明达的唯才是用。
苏明也不是个背信弃义,不懂知恩图报之人。但心里就是无法说服去佩服眼前的上司,因为叶明达给苏明的感觉就是圆滑,溜须拍马屁一个。别看他在警局里一副威严的样子,在比他官大的领导或是有名的企业家面前,叶明达像极了台上一个小丑,脸上、嘴上永远乐呵着。他接听领导电话的态度与姿势已在官场成为茶余饭后的诟病。苏明看他对领导那幅阿谀奉承的面孔,心里的反感就倍增。所以,在心里一直对他执有偏见,认为叶明达的看家本事就是溜须拍马屁。此刻看来,叶明达不仅马屁拍得漂亮,办案也是有两把刷子,是个双商都在线之人。也难怪年纪轻轻从一名普通警员,一路过五关斩六将,在职场上不停地飙升,直到了稳坐警局的第一把手。这样的人还真不能小觑!
“能有机会接触这瓶酒和最了解的胡泽荣的人还是苗家。”
“你的意思是苗家为了侵吞胡家的财产,而借此机会下毒?”
苏明没有直接回答叶明达的话,因为这样的疑问曾在他的心里飘过,但在走访调查的过程中,这个疑问又被事实给推翻。
“一手操办婚宴的是苗哲杰的助理,他有没有跟胡泽荣有矛盾?”
“第一个否决的是他,你想,周志高即便和胡泽荣有着不可调和的矛盾,周志高就是有这份心,也不会选择在那个机会下手。他是整个婚宴地操办人,一出事,警察第一个找到就是他,他这样做不是等于拿枪口对准自己。胡泽荣出事后,我找人暗中了解过他,他跟胡泽荣无怨无仇。重点关注与胡苗两家密切联系的人,这些人值得认真排查,但必须是悄悄地进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