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番谬论从庄一白的嘴里吐出后,庄一白在苏明的眼中就像没有穿衣服似的,就连他皮囊内的五脏六腑是什么形状的?苏明都能看穿。他不想再这样与庄一白继续辩解下去,这样的辩解对案子一丁点儿作用都没有,反而有种背道而驰的感觉。今天大动干戈的把他请来警局,不是为了纠正他偏离正常轨迹的人生观,也不是为了倾听,叨扰积压在他心里多年的不满。
何况凭着庄一白行走江湖多年的人,他心中的道理不会比自己懂得少,之所以在自己面前强词夺理,就是想把心中积怨多年的愤恨泄出去。以博取苏明的同情,开脱罪刑,争取在今后的量刑上从轻处罚。
苏明站了起来,走向饮水机,从中接了一杯水,端到了庄一白的面前。“天热,喝口水吧。”
庄一白接过苏明手中的水杯,一仰脖颈,杯子里的水早已一滴不剩全下肚。他放下杯子,见苏明用无比期盼的眼光盯着他。
“包书明堪比狐狸狡猾,我们警方找了他那么久都没有找到,你是怎么找到的?”
庄一白是个聪明之人,自己如果再找各种借口拖延时间没有把重要的事情说出来,等待他的不再是苏明刚才的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地好言劝说。刚才自己强词夺理、装傻卖愣的行为已在苏明的心中博取了同情,如果再这么无理的消耗别人的同情心,会适得其反。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江浩无数次帮过自己,这些年对江浩也做到了仁尽义至。在桎酷的现实面前,保存自我,才是唯一的出路。一番权衡后,庄一白不再隐晦,详细地把追杀包书明过程说了出来。
江浩之所以在c国学有所成后,选择回到天水城,唯一的目的就是替养父报仇。他早就想杀了包书明,只是一直苦于没有机会。包书明一向行踪不定,他是哪里走私环境轻松,他就到哪里挣钱。后来,国家对走私打击越来越严,全国各地无一例外,包括国外。包书明他便回到了天水城,这才有了机会下手。
用狡免三窟来形容包书明是最恰当不过,他回到天水城后,像天上的云彩飘忽不定、行踪诡异、居无定所。我们找了好长时间,都没有找到了他藏身之处。后来,江浩得知包书明的行踪,包书明有一个特点,无论他的足迹踏遍全世界,隔段时间总会悄悄地潜回到天水城,一开始,我们以为他是牵挂他的父母。
经过了解,他父母已经二十多年没有见过他了,他只是偶尔叫人帮忙捎一些钱给他的父母当生活费。他之所以对天水城情有独钟,如果牵挂的不是亲情,那只剩下爱情。他走私了那么多年,口袋里的票子一定不少,他又没有家庭负累。人有了钱后,又没有后顾之忧,他肯定找乐子。
理顺了思路,经过多方打探,果然找到了他的死穴。一开始,湘红艺馆的老板娘对我们三缄其口,无论我们怎么打听,她都表示不知道。直到了有一天,湘红艺馆的老板娘在江浩重金奖赏下,臭嘴一张,把包书明隐秘的行踪透露出来。
在湘红艺馆里有位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名叫忆之的女人,为了说服忆之配合我们把包书明引诱出来,可谓是煞费苦心。包书明多年来与忆之保持着男女关系,且每次他来湘红艺馆的时间与地点都是出其不意的,他不会在固定的时间。甚至有时明明提前与忆之相约好在哪间房幽会,他来后又换作另外一间房。且每次与忆之幽会时,都不允许忆之带手机或是别的有关电子进房间。他这种如风似的行为,的确给我们想要找到他,增加了很多难度。
曾有几次,都是忆之跟他幽会完后,他离开湘红艺馆我们才得知他来过。为了更好除掉他,我们设了一计,让忆之佯装生病,让湘红艺馆的老板娘通知他,他迟迟未现,我们以为他不会上当。第三天,才接到艺馆老板娘通知包书明可能要来的消息,我们从早上一直守到了半夜,包书明才姗姗现身在湘红艺馆里。
那天,差点儿让他跑了,他先是花钱雇了一个小哥来湘红艺馆探个虚实。小哥来后,直奔忆之的房间,我们当时正躲在房间的角落里,房间又黑,看不清他的模样,仅凭着身形去大概判断。
我对他从来没有打过照面,只是从相片上见过他,对他辨识度又不高。就在我们跳出来准备对他动手时,忆之轻咳了两声,我知道了他不是包书明,急忙退回去。
等那位小哥从忆之房间出来,我们紧跟其后。刚一走出湘红艺馆,就被一直躲在暗处的江浩拉到了一旁。果不其然,在湘红艺馆不远的一个拐角处,那位被包书明派来侦探情况虚实的小哥停了下来,与一位穿着打扮跟车夫一样的男人进行了短暂的交流,随后小哥离开。只剩下那个打扮跟车夫的男人在拐角处徘徊,我以为那个打扮跟车夫的男人就是包书明。江浩拉住我,示意我摇摇头。
半个小时后,包书明才从幽黑的小胡同迅地走出来,与那个一直在拐角徘徊类似车夫打扮的男人彼此交换了一个手势。
“那个才是包书明。”
为了更好对付包书明,我等那个打扮跟车夫的男人走远,才冲到了正走到湘红艺馆门口的包书明面前。想不到这小子,居无定所也就罢了,疑心重,自我保护的意识更高。他随身携带一把折叠小刀,我身上的伤就是跟他搏斗过程中被他划的。他小子算命大,身上挨了我们这么多刀,跳进海里还未死。
“追杀包书明还有几个人?”
“两个。”
“另外一个呢?”
“我不认识。”
“江浩有没有参与追杀包书明的行动?”
“没有。”
“还有没有没交代的?”
庄一白眼珠骨碌碌地转了两圈。“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