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初潇在起了雾的车窗上画着圈圈,另一只手托腮,想到出神处,自言自语道:“我要是有安德森一半厉害就好了。”
本是一句小声的感叹,却不想傅怀砚听见,且回复了她,“初潇自信些,以后说不准你会更厉害。”
初出茅庐的小选手对行业内的顶尖前辈还处在仰望敬佩的状态,身边人突然这样高的评价,让叶初潇脸颊一热,羞愧,“不会啦,我赶安德森前辈差很远的。”
人家二十二岁开个人画展,她二十一岁的知名度远不及人家当年,这些都不重要,就说最重要的技艺与心态。
她画技还略显青涩,心性成熟度也不足,要有持续稳定的作品输出,其实是一件看似平常却很难保持的事情——还有一个原因,她还心系家里的状况,叶家一旦再次面临致命打击,她会毫不犹豫选择家里。
全心全意地执起画,对目前的她而言终究还是蒙上一层距离感的滤镜。
所以有好多东西,都是她现在想要,却得暂且忍耐的。
昔日的同学纷纷在自己热爱的事业里走上正轨,越来越优秀,她却不得不停下来,眼睁睁看着他们在前方越走越远,越来越难追赶。
但她从来没有觉得叶家是累赘,没有叶家,没有奶奶对她的栽培,就没有今天的她。
她心甘情愿为叶家付出一切,却也偶尔在听见同学的消息时,因为彼此间渐大的差距,产生无力的自卑。
这些都是她难以言说的思绪,找不到可倾诉之人,也怕别人的不解,笑话。
叶均,桑安宁她都没说过。
却没想,傅怀砚仅仅凭她的几句话,感知到了。
“初潇,你很优秀,”
他说,语气肯定而温和,“暂时的,表面上看起来的落后说明不了什么,也完全给予不了任何否定意义,你只是在经历,只是在积蓄力量。”
叶初潇微顿,扭头看他。
“叶家这几个月来遭遇的一切,一半都落在了你的身上,这很残忍——对于一个年轻甚至还不具备自我保护能力的小姑娘而言。同学们都一帆风顺,可是他们少了一财富,一只有你拥有的财富。”
叶初潇愣愣看着他:“您指的是叶家的困境吗?”
“是,艺术家的创作上限取决于自身对世界的感知,你是贫瘠土壤里依旧傲然挺立的玫瑰,你有最美好的品质,有化蚕成蝶的经历,你有太多别人没有的东西——”
他望着她,眸色微深,“我坚信,终有一天人们能看见你身上所有的这些难能可贵的东西——通过你作品的表达。”
“你知道,这几个月来你一直很坚强,也很有主见,”
他声线渐低,语气却不容置疑,“换一个人还真不一定行。”
叶初潇被他鼓励得心里满当当,她眨眨眼,吸了吸鼻子,有点不好意思,半张脸软乎乎的毛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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