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的南方几乎每天yin雨霏霏,空气中凝聚着厚重的湿气。颜克寒清晨站在露台看着那灰暗的天色有点伤春悲秋。他深思几番:你若安好便是晴天,看来你天天都不开心。安子垣,找你的线索一定在那个人身上。
他常常如此站在露台凝望街景,颜晓寒也不由得随他视线看去,只见站街口卖包子维生的老人又一如既往骑着三轮车,载着高高的几层蒸笼路过。
颜晓寒小声问:“哥想吃那爷爷做的包子?”
颜克寒捧起小桌子上那杯黑漆漆的液体,微微噱了一口,温声道:“那种街边随性向来不是我风格,是一心比较喜欢吃包子。我还是比较喜欢室内的苦咖啡。”
想到那晚,江哲平咬剩半个的煎包子她也毫不忌讳抢来吃,还要江哲平逢每周一、三、五赔她煎包子,不难猜出她的喜好。
听到兄长提起夏一心,颜晓寒便不悦。她双目呈现幽怨,拧眉说:“是,她的喜好什么的你都记挂心上。但是她怎么对你又怎么对我?要不是她多管闲事,我不会被调职,妈的事情不会让哲平知道。现在的我过得很幸福。他这边说喜欢哲平,那边抢走以后就一脚踢开,对你们两一直辜负,你还这么想她根本不值得。”
她越说越激动,不分事实地把历来的怨气都归咎于夏一心。
颜晓寒的一概而论颜克寒已经不敢苟同。但历年来对这个妹妹确实“亏欠”
了那点“爱”
。他也不好出声反驳什么,就当她牢骚。反正,这么多年,他也习惯了。他放下陶瓷杯问:“还在这里说,不用上班吗?”
颜晓寒说:“我今天值晚班,白天休息。”
颜克寒捧着杯子进了房间,拿起外套,叮嘱道:“那你好好休息吧,我上班了。今天云峻有个讲座我要帮忙,会晚点回来。自己一个人看家,出门前把门窗锁好。”
说罢,留下“咯哒咯哒”
的下楼脚步声。
颜晓寒在露台俯瞰,看着兄长的车驶出了大门,心里暗暗不悦:为什么?夏一心到底有什么好?为什么你们每个人都为她疯狂?她算什么?只不过是夏振的野种。
颜克寒在云峻做完客席讲座后,驾驶着车子一出门,便看到了安子垣的号牌。他认得,那天停靠在江家门外的车子,仅有一辆。他紧随着。
安子垣正想回家换身衣服再去夜市外找夏一心。殊不知现身后有辆陌生号牌的车辆一直尾随。他一边看着前方,不时眯眼看看后视镜,拧眉:“谁啊?”
他立刻改变方向,往市中心开。他打灯穿插进右边的车道,颜克寒瞬的与他并驾而行。
安子垣看清来者,扬唇一笑,招呼也不大,心想:我就陪你玩玩。
下班时间,他在车流渐多的立交上催着油门,打着方向盘,随意而行。车子在街上“游走”
了十分钟,绕到了一个俱乐部门口。
安子垣下车,笑着正要进内。
颜克寒下车看看四方,这路拐几个弯就是去云峻大学的直路。蓦然清醒这小子带自己“游花园”
了。上前怒道:“你!不是回家,耍我?”
安子垣摊摊双掌无奈反问:“我什么时候说回家了?”
遂的不慌不忙回答道:“我要进俱乐部买点合适的运动用品。顺便聚餐。”
随之笑了笑:“不如你也加入?”
“安子垣,在我面前卖弄聪明没有任何好处。”
颜克寒伸出食指,指着他冷冷警告道。
安子垣一手抓握住他的食指,淡淡一笑问:“我若拿着我的行车记录仪,不知颜大律师刚刚算不算非法跟踪?你刚才说的那句话算不算恐吓?”
他放开他的手说:“云峻大学以法学院最出名,每个学生都总会几句傍身的。”
颜克寒见他的语调那么似曾相识,更加肯定找夏一心就必须突破这个人。
颜克寒暂不计较,今天不行,他日另找方法。他看看俱乐部的主题,不卑不亢道:“那真是对不起,不打扰了,我对跑步没什么兴。”
巡逻队三月中旬的安排出来了,颜晓寒满心欢喜,她早班会经过律师楼,晚班会途经江哲平喜欢去的那个夜市。
趁着周末,江哲平便来夜市碰碰运气。那个她,也很喜欢夜市的街边味道。这么多天了,或许,她会忍不住惦记那些肉串、韭菜、酸辣粉的味道。
江哲平也停下车,走进那拥挤的人群。而此时,一身警服的颜晓寒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出现在他身后。
他满心欢喜,以为是朝思暮想的那个她。笑着扭头一看,脸色立刻沉了下来。
颜晓寒见状,立刻收起脸上的微笑尴尬道:“什么嘛,我就那么不待见啊?”
而当夏一心在夜市的大灯前等安子垣等得心焦,她转过身,便看到颜晓寒一身巡警制服紧随着江哲平。还有意无意地靠近江哲平。
夏一心心里头不禁泛酸:看来帅气的你很耐不住寂寞。你这样算是误会我,也原谅了她曾经的不是吗?我的欺瞒不值原谅,她的欺骗难道你可以接受?
江哲平被颜晓寒有意的举动惹得心烦。他停下脚步,也不直说伤心话。他耐心道:“人民警察要有人民警察的形象。你是巡警,走一步跌一步的样子只会让我们这些老百姓怀疑警察的保卫能力。晓寒,因为我你已经失去过一次,如今难得回归警队,好好珍惜眼前拥有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