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嘿嘿一阵冷笑。
有客人路过,她佯装进厨房,厨房女佣人三丫头正在诅咒章老头儿不得好死。
二十几年前还人模狗样地当着管家,不曾想,朱家刚有败相,卷了朱家的财物跑了。
跑就跑吧,钱花完了,隔三岔五来要钱,不给钱就要去找林浩天,也不知道朱老爷到底有什么把柄落在他手上了,一敲就是二十来年。
老管家!梓若子看过林浩天的手稿,顿时心如明镜。
章老头儿脸皮比城墙还厚,混以晚饭时分,大咧咧地坐上桌子,把好菜都往碗里倒,还骂骂咧咧嫌饭菜不合口。
吃饱喝足,解开扣子,摸着黑漆漆的肚皮,心满意足地打着饱嗝,大有留下过夜的劲头。
爷爷不知给了什么,才打了他,哼唱着不堪入耳的淫靡小曲,借着一点手电光独自踏出了朱家大道。
躲在黑暗林子中的梓若子听见了猥琐的腔调。
斑驳6离的月光如镜子碎片投射在草地上,朱家密林出名的诡异,即便艳阳天也暗不见天日,更休说夜晚。
老东西胸有成竹地说自己来历不明,其中必有猫腻,再则他反复敲诈朱家也不是个法子。
她背着朱可香的弓箭,取了猎枪装满了弹,打算跟踪他到居所,找一些有用的把柄,恶人总会干恶事。
章老头儿在大道上走,她顺着阴暗林子追,枝条不停地抽打在身上,荆棘不时地勾住裙子,横冲直撞惊醒了栖息的鸟儿。
鸟儿盘旋在空中出凄厉地惨叫声,好像一只只不甘心的冤鬼。
老混蛋惊悚地停下脚步,贼眉鼠眼地四处张望。
一只大怪鸟窝坐在枝头,头每往前倾一下,就出啊哈哈的怪叫,极像痛失孩子的母亲。
电话响了,老混蛋得意地炫耀自己诈了朱家的传家宝,一枚颇有历史的扳指,还要再来一票更大的,拦下林浩天的车。
听他的口气,这一招立刻让朱家永世不得翻身,说不定朱府就赏给他了。
出去五里路,正是林浩天从机场返回的必经之道。
老混蛋开始小跑,她瞄准了老混蛋的小腿。
以自己的枪法,一枪穿刺,他肯定赶不上,还必须外出就医。
老混蛋哎地叫了一声,蹲下身,挠了挠小腿,若无其事地继续小跑前进,反倒让她惊悚了整整三十秒。
虽然自己并非神枪手,但从大学城一路回来,从初摸枪支到百百中,打他的小腿闭着眼睛也不可能失手。
若不能阻拦老混蛋,朱家准能叫得比怪鸟还惨。
她拔腿即追,至五里地外的公共路牌。
与朱爸爸大白天开车出去,也一路无人,今天晚上居然多了一位弯腰驼背的老妪,一直埋头咳嗽。
她躲在密林里,猜不到老妪的身份,按爷爷所说,周围二十几里无人居住。
老混蛋警惕地与老妪保持了五米以上的距离,老妪继续咳嗽,咳得心子都快喷出来了。
老混蛋明显松驰了神经,转而摇头晃脑唱起了戏,“斩将屠兵,体怪我狠……”
机场要道远处,蜿蜒的车灯象火龙的脊柱,正缓缓往这边行进。
她的心一紧,血液直冲头顶,端枪瞄准了老混蛋肮脏的脑袋。
一扣扳机的瞬间,她犹豫了一下,闭上眼睛,将头靠在枪托上,他毕竟是一条鲜活的人命。
仁慈和善的爷爷,窘迫求生的朱爸爸一一从脑子里闪过。
不,他们是好人,而这个章老头子敲诈了朱家二十几年,还要拖朱家下地狱。
她睁开眼,再次瞄准邪恶的脑袋,念了一句,“因果循环,我造孽,我承担!不罚其他人!”
扳机一扣,子弹穿过了空气,旋转着射向了粘着灰土汗浆的肮脏脑袋。
老混蛋摇晃了一下身体,缓缓抬起手,摸摸自己的脑袋,恶狠狠地骂了一句,“妈的,朱家地头的山蚊子都像恶鬼吃人,真他妈的邪门,老子也真的够够的了。”
神枪居然再次失准,她静了一下,重新瞄准,三颗子弹映着微弱的手电光前后钻进他的太阳穴,如同泥牛入海。
老妪突然跳起来,一柄尖刀刺向老混蛋的心窝子。
老混蛋瞪着一对邪恶的眼睛,歪扭着嘴,一手抓住老妪握尖刀的手,一把揪住老妪的头,狠狠朝老妪脖子咬去。
老妪痛得哇哇大叫,老混蛋猛地一抬头,血淋淋的牙齿上咬着一块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