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云更密集,雷声不息,球状闪电击碎了黑云,眼看着,大片黑云被割成团,团又碎成了块,块又碎成了渣。
老者手中的罗盘飞地转着圈,突然指针弹飞了。
死一般的沉寂。
管家下楼回复说老爷子头痛,不能面客。
我也帮着腔,朱老先生确实下午就不舒服,只差没说谁的闺女不好好读书,只顾谈恋爱,老父亲都会头痛得要死。
老者抱着空罗盘,抓住管家的手,急急地问,“你家有没有快生的孕妇?”
管家怔了一下,头摇成了拨浪鼓,“没有,没有,我家小姐在国外留学,秋君的夫人还没有怀孕,也没有怀孕的工人。”
灰袍老者虔诚地跪下,重重地磕三个头,念起了咒语,越念越快,越念越玄乎其玄。
半空中的黑云重新聚集成一团,排雷闪电也越猛烈,重新撕裂着黑云。
不过,黑云固执地袭往朱府,如炮弹般俯冲,雷电狂飚却阻不住数以万计的黑云团子。
灰袍老者略略心安,抚胸舒了一口气。
一条条一缕缕的黑云条子象利剑般对准了朱家的窗户,万剑正待齐,眼看力量已经不均衡。
倏地,湖泊里升起一条白银影子,盘踞在朱府屋顶之上,亮出了尖如钩刀的爪牙。
灰袍老者将头贴在玻璃上,瞪大了双眼,“蛟龙,我的天,蛟龙,蛟龙怎么来了?”
妈呀,传说中的蛟龙!
我趴在窗户上,看着蛟龙爪尾横扫,稳稳地盘踞在朱府上空,一条,两条,三条……
大小不一的蛟龙有秩序地从水中钻出,如海马般各自列位,挡住了朱家的窗户。
灰袍老者大惊失色,一拍大腿,“我的妈呀,蛟龙是来帮倒忙的,蛟龙和魔头是一伙的,”
继而,他揪住管家胸前的衣襟,“你骗人!快,我要见朱照伦,马上。”
管家面有难色,灰袍老者厉声地嘶喊,“凡岛沈家第七十二代传人务必马上见你家老爷子,务必,马上,不能耽搁。”
沈家!
众所周知,沈家男丁代代儒雅清秀,文才武略均为人中翘楚,却乐得清贫,不求功名,守着祖上的微薄田产,沉浸于奇门卦象,却从不与人占卜算卦,甚至不与邻人往来。
但凡沈家人涉足,必定是大险大恶之事,于是乎,人人谈“沈”
色变。
管家不敢怠慢,一溜小跑再次上了楼。
我想与沈家传人套个近乎,他完全没有心境理我,背着手象只无头苍蝇般踱来踱去,湿湿的脚印印成了一朵莲花。
不一会,管家仍旧回复朱老爷子不面客。
我有些沉不住气来,暗暗气恼有些不知轻重的朱老爷子,女儿的爱情与学业还可从长计议,眼下,蛟龙门就守在门外,沈家人大风大雨赶来报警,他居然不现身。
沈家传人已经急红了眼,揪住管家的衣领,声嘶力竭地吼道,“快去告诉你家老爷,不管男娃女娃都不可以留,斩草必须除根,否则功亏一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