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混蛋请假探亲,朱爸爸求之不得他永远离开。
她跟着老混蛋一直走出密林,不敢跟得太近,遥遥隔了一段距离。
越走越偏僻,老混蛋不时地四处张望,现没人跟踪,迅扒开一处茂密挤不进人的树枝钻了进去。
梓若子马上跟上,拔开树枝,已经没了章老头儿的影子,她不甘心地往前摸索,左走一百步,右走两百步,均不见藏匿人的地方。
正在懊恼时,脚一滑,嗞溜一声滑进一个深坑,没想到,平地也有玄机,摸索着往里走,听见女人逗孩子的声音。
仔细端详此处环境,老混蛋还真是聪明,利用天然地势,遮蔽石洞穴,她凑在窗户缝往里看,一个年约十八九岁的女孩儿正哄着一个稚儿,稚儿脸色苍白,喘气不均,好像有重病。
老混蛋和继女还生了一个儿子,真是不要脸的老东西。
老混蛋敛财有方,却是家徒四壁,一眼就能看穿洞穴内的所有物件,连孩子的衣裳也很少,桌子摆着两个又冷又硬的杂面馍馍,老混蛋并不在房中。
突然,一个女人痛得尖叫了一声,然后就是噼里啪啦的巴掌声。
哄孩子的女孩儿紧紧抱着稚儿,两手捂住稚儿的耳朵,浑身不停地颤抖,稚儿又瘦又细的手攥着女孩儿的衣裳,吓得直往女孩儿怀里钻。
还有一个女人,好像正在挨打,梓若子弯着腰往前走,女人又叫了一声,从地底下出的。
她沿着地缝摸过去,前方地上透出一米宽的光亮。
趴在亮处一看,并不宽敞的地窖中,章老头儿正从后面抱着一个女孩儿,尖利的牙齿咬破了女孩儿的脖子,正在吮吸着女孩儿的血液。
女孩子的脸被按在黑乎乎的桌面上,两手像鸡爪一样抠住桌子,一对大眼睛惊恐又绝望地淌着眼泪,嘴里出可怕的呜咽声。
梓若子轻轻掀了地窖板,一下子跳进去,一手肘狠狠砸在章老头儿背上,还不等他回过神,两只手扳住他的脑袋,使劲往左一扳,只听咔嚓一声,老混蛋睁着眼睛软塌塌地滑到地上。
女孩儿抖嗦着两手,惊惧地看着她,鲜血从牙齿孔里流出来。
她捂住女孩儿的嘴,低声安慰女孩儿不要害怕,顺手扯了搭在床头的脏兮兮的衣裳,裹住女孩儿的脖子。
“除了你,还有没有其他女孩子?”
女孩儿摇摇头,梓若子不敢断定她是否朱若若,不管三七二十一,带出去再说。
女孩儿的脚脖子上拴着粗粗的铁镣。
环顾四周,找到一个锈迹斑斑的铁锤,一锤子砸断铁镣,地上的老混蛋的身体动了一下,女孩儿吓得惊叫一声。
她抡起铁锤,一锤砸塌了老混蛋的半颗脑袋,背着女孩儿爬出地窖,房中的女人抱着稚儿跑出来,吓得又逃回房中锁着门,稚儿吓得喘不过气来。
她背着女孩儿提着一口气一路狂奔,奔到大道上。
直到现在,她才敢停下来,“你找不找得到家?我送你回去。”
女孩儿好像在梦游,睁着大大的眼睛,慢慢地摇摇头。哎,只能带回朱家再从长计议。
一路回想,实在太可怕了,他居然活吸人血,幸好自己扳折了他的脖子,还敲碎了半边脑壳,否则这种害人精留在世上只会祸害无穷。
怪不得爷爷说,凡岛的神话并不是胡说八道的鬼话,只是出了人类的认知,不敢相信而已。
枪奈何不了他,箭也不是解决的办法。
朱家大道太绕,她走进密林,身上的良弓闪着幽幽的淡光,耀亮前路。
一路上,夜色鬼魅,林中蹊跷,她尽量避开高低不平的坟堆子,还未进入庭院,茶室的灯光还亮着,朱爸爸已经等在门口,看她背了一个女孩儿,连忙迎进茶室。
大眼睛女孩儿看着朱爸爸和爷爷,豆大的泪珠一颗颗滚到胸前衣襟上,三人怎么问话,她都不说。
爷爷端详了许久,突然问了一句,“你是不是若若?”
朱爸爸霍地捧住女孩儿的脸蛋,又掀开背后的衣裳,左边背中央一块赫然的拇指大小的淡黑胎记。
朱爸爸搂住女孩儿喜极而泣,“若若,我的若若,真的是我的若若,我的若若回来了。”